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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承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的地毯上,手裡拿了本雜誌。
看久了眼睛會疲倦,鍾渝放下書,閉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賀雲承好奇地拿過他那本案例,認真地翻看起來。
「你感興趣?」鍾渝問。
賀雲承沒抬頭:「家裡有個建築公司,但我之前沒瞭解過,也沒接觸過這個行業,還論不上感不感興趣……誒?」
鍾渝打量他神色:「怎麼了?」
賀雲承指著書裡的一棟建築說:「我見過實物,只能說一般吧,沒圖片上好看,剛建成的時候不少人去參觀,但實用性太低,沒多久就荒廢了。」
那是一間建在海邊懸崖上的民宿,外觀的確前衛吸睛,但鍾渝仔細看了後,也覺得實用性低,還有安全隱患。
鍾渝忽然有些好奇,「你學的什麼專業?」
賀雲承居然卡殼了,好半天才不太情願地啟唇:「……哲學。」
鍾渝一愣,還以為聽錯了,但看他那表情不像作偽,莫名被戳中了笑點,沒忍住笑出了聲。
賀雲承,哲學?
這倆八竿子能打到一起嗎?
「喂!」賀雲承皺眉,「有什麼好笑的?!」
他越這樣,鍾渝就越覺得好笑,賀雲承滿臉羞惱地要來捂他的嘴,他順勢往後仰,陷進了鬆軟的沙發裡。
賀雲承半個身體壓在他身上,色厲內荏地威脅:「不許笑了,再笑就別怪我不客氣!」
鍾渝抿唇收住笑,推了推賀雲承肩膀:「我不笑了,你起來。」
賀雲承那倆淺色的眼珠盯著他看,見他真的沒在笑,才猶豫著鬆開了他。
「噗……」鍾渝一秒破功,「哈哈哈……」
「鍾渝!」賀雲承要氣急敗壞了。
鍾渝雙手捂住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想笑,可能因為賀雲承平時的樣子,實在跟他想像中沉穩睿智的哲學家相差太大,就好比他去聽一場學術講座,結果開場前從幕後走出來一條戴著眼鏡的哈士奇般荒謬。
家居褲的褲腰被人拉了一下,鬆緊帶彈在腰上,什麼意味不言而明,鍾渝趕緊捂住褲子,投降:「我真不笑了!」
賀雲承眸子微眯,湊到他耳邊曖昧又危險地說:「怕什麼,外面又看不見。」
鍾渝把書撿回來,在膝蓋上攤開,一本正經道:「我繼續看書了。」
賀雲承挑高了眉頭,「你一天有二十個小時都在學習,不累嗎?」
哪有二十個小時那麼誇張?鍾渝腹誹,隨即想到什麼,偏著頭要笑不笑地看著賀雲承:「『世界上最快樂的事,莫過於為夢想而奮鬥』——蘇格拉底沒告訴你嗎?大哲學家。」
他那句「大哲學家」咬字清晰尾調上揚,透著俏皮的調侃意味,使得他整個人都活潑生動了不少,讓人完全生不起氣來。
賀雲承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哦,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鍾渝低頭看書,沒搭腔。
賀雲承唇角揚起,慢條斯理地說:「全世界最厲害的建築師?」
鍾渝抬眸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賀雲承放鬆地盤腿坐著,繼續試探地追問:「那當了建築師之後呢?有沒有想過選一個什麼樣的伴侶?」
鍾渝眼睫微動,沒什麼情緒地說:「你追問問題的勁頭,倒挺像蘇格拉底。」
賀雲承笑了一聲,也不在意他的調侃,神色正經了些:「既然提起蘇格拉底,就不得不提到希臘,知道底比斯聖隊嗎?」
鍾渝還真不知道,「是什麼?」
「希臘有一支王牌軍隊,叫底比斯聖隊,隊裡的所有士兵都是一對一對的同性戀人。」賀雲承頓住,直視著鍾渝的眼睛:「因為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