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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單單才又睡著了,不過這一夜她沒睡好。
腦海里是光怪陸離的畫面,她看見了自己的墓碑,看見許梁州紅著眼眶站在她墓碑前的場景,她從來沒見過那麼憔悴的他,眼睛都要陷下去了,他的一雙手撐在她的墓碑上方,手指慢慢拂過上面的照片,抖了抖唇,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單單看見他緩緩舉起右手邊的槍,&ldo;砰&rdo;的一聲,她被驚醒了。
宋城和許梁州騎著車經過林蔭小道,宋城一隻手控著龍頭,一邊吃早餐一邊在和許梁州說話。
他說著,便停住了嘴,眯眼看了看走在路邊的人,問道:&ldo;誒,梁州,你看那是不是你們班的單單啊?&rdo;
許梁州淡淡的瞥了一眼,&ldo;看不清。&rdo;他加快了騎行的速度,唰的一下就從單單身邊飛逝而過,輪胎的方向微微偏轉,故意從水灘裡騎過去,昨夜的積雨濺到了單單的衣服上,許梁州用餘光看了眼,目光冷冷的,他輕慢的哼了聲。
昨晚的單單可沒了平時的鴕鳥性子,張牙舞爪的,一句話比一句話說的要絕情,真他媽狠啊。
許梁州微仰下巴,金色的光閃耀在他潔白的面龐上,回想起昨晚她說的話,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怒氣就又騰騰的起來了。
她說:&ldo;我真的不喜歡你。&rdo;
&ldo;別說處朋友了,就連朋友我也不想和你當。&rdo;
&ldo;你這樣的混混,我巴不得離得遠一點。&rdo;
宋城也感覺到了許梁州的情緒不好,進了學校,他的臉還是冷冰冰的,都能把人給凍死,平時那個在單單面前嬉皮笑臉的他,是帶著面具的他。
現在這樣的,才是最真實的他。
一個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男人,他慢著步子朝教室走去,心思如海水般翻湧著,對她好不稀罕,對她軟下態度也不吃這一套,倒不如顯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
她會嚇到嗎?
可那又怎麼樣呢。
單單來上課時,粉白色的裙擺下方有一塊很明顯的汙漬,她用紙巾擦都沒有擦乾淨。
許梁州低著頭在打遊戲,今兒火氣大,但運氣倒還不錯,一連贏了好幾把。
小組長開始收昨天老師佈置下來的作業,其實越接近高考,老師佈置的作業就越少了,全靠同學們自覺。
這個星期老師佈置的也就語文一張卷子而已。
小組長收到許梁州時,他心下一動,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卷子藏了起來,拔了一隻耳機,抬頭說:&ldo;我沒寫。&rdo;
小組長也不敢問他要,走到單單的座位上,把自己剛收到的一沓卷子放在她的桌角右上方,又偷偷摸摸的指了下許梁州,小聲說:&ldo;他說他沒寫,你自己問他要的,他那樣子不是好說話的。&rdo;
單單抿唇,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他低著頭,一雙眸子都要掉進螢幕裡去了。
她恰好是語文課代表,收不齊作業,挨罵的還是自己。
單單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挨罵就挨罵吧,總之是不想和他拉扯了,她抱著卷子就去了辦公室。
許梁州暗地裡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看她起身的動作,還緊張了下,結果人根本沒往自己這邊來,怒氣沒控制住,他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扔,砸出重重的聲響。
他捏緊了藏在抽屜裡的卷子,慢慢的撕碎了它。
細碎的髮絲落在他的額前,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異樣的光,幽遠深邃。
骨節分明的手指掐課桌的邊緣,薄唇輕慢的勾了起來。
單單被語文老師說了一頓,才被從辦公室裡放出來。
在學校裡的時間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