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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有點累。」邵明輝讓賀川把自己的病床繼續放低,還想繼續睡,「你倆回去吧,我這有護工就可以。」
「我們過會就走。」賀川幫他把被子掖好,「你睡你的。」
邵明輝沒跟他客氣,歪頭繼續睡了。第二天清晨,他漸漸甦醒,江汀扔在家屬看護床位上靠著,賀川則坐在床沿邊一夜未闔眼。
邵明輝還是很虛弱,艱難地呼吸著,朝賀川招手。
賀川趕緊上前,坐在病床邊,問他要什麼。
「怎麼沒回家。」邵明輝有氣無力地說,「餓不餓。」
「不餓。」
「你不餓,我餓。去找點吃的吧。」
賀川看了眼時間:「你現在還不能吃太硬的,只能喝流食,輸營養液。」
邵明輝大口喘著氣兒:「也行。有點味道就行。」
賀川說:「那我下去買。」
這些事以前都是邵明輝的父母幫忙,或者請了護工來做。這回因為情況惡化得很急,賀川決定還是自己看護兩天。邵明輝也沒跟他客氣,這麼重的心意多說也是白搭,要是他真能多活幾年,今後的日子加倍對人家好才算是報恩。兩個人都不矯情,這點兄弟情分,不用放在話頭上。
賀川關門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動作,邵明輝注意到這一點,有點奇怪,偏頭一看,發現隔壁床上還靠著個人。江汀睡眠很淺,其實剛剛就醒了,只不過迷迷糊糊地沒睜眼,這會完全清醒,跟邵明輝四目相對還有點尷尬。
「……明輝哥,早上好。」江汀睜開眼,舌頭打了個磕絆。
「你還在呢。」邵明輝沖他點點頭,「昨晚忘打招呼了。好久不見。」
江汀心說咱倆見面次數可不少,但嘴上一點沒透風:「好久不見。」
「上次見你,高中都沒畢業,現在都能在舞臺上獨當一面了。」邵明輝讚許地笑,「長大了。」
江汀好奇:「你看過我上臺?」
「我倒沒有,但是賀川老去。」邵明輝說著,讓江汀幫自己把床位升高一些,好坐著。
江汀本來剛醒,腦子就不太明晰,這會更是轉不動,連邵明輝的要求都忘了,要人家又敲了兩下床單才反應過來去幫人家調高度,「他……去看過我的演出?」
折騰了一通,床高終於調舒服了,邵明輝後知後覺道:「你不知道?」
江汀愣著沒說話,邵明輝忽然渾身脫力地倒下去:「完了,他等會可能會把我扔海里。」
江汀想要知道更多關於賀川的訊息,又不想做撒謊的壞人,所以把邵明輝的問題模糊過去:「他應該不會難為一個病號。」
「也是。」邵明輝雖然覺著這話聽起來不像好話,但也確實是實話,也就沒多糾結,況且他現在根本沒力氣糾結:「反正,他做過很多事,你們以後慢慢自己聊。」
「是嗎。」江汀低著頭,沉思半晌,問出一個自己想問很舊的問題,「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們為什麼要開酒吧?」
邵明輝的酒吧故事實在不算圓滿,他也不認為江汀會對自己感興趣,因此只挑另一位合夥人的事情在講:「他說,想等一個人。」
江汀彷彿被凍住,呆呆地:「是,等我嗎?」
「大概吧。更具體的事,我也沒有過問太多。」邵明輝剛醒,精神還算可以,可以說很多的話,有氣無力地靠在床上,說著賀川這幾年的不容易。
江汀絲毫不敢打斷邵明輝,一言不發地、貪婪地想要多補全一些關於賀川的資訊。
比如,賀川剛來美國那會狀態很差,因為被賀光的債主騷擾得厲害,乾脆斷了所有國內的聯絡,半工半讀地完成學業。
比如,賀川一開始沒錢,打好幾份工,一天睡不到幾個小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