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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歲淼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她的理智非常清晰的知道,她曾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些事也的的確確是她做的,如若不然她現在又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她握緊了手上的匕首,突然有了一種愧疚的情緒,她有些疲憊的站起身,這裡實在是太髒了,陰暗潮濕,地上的草垛也是灰濛濛的,她剛剛掃了一眼,甚至能看見一些個跳蚤蟑螂在草裡穿梭,屬實是讓人噁心,但是想想自己的生命大概也已經是漏斗的末端了,她現在也沒什麼好嫌棄的。
人人都嫌棄蛇蟲鼠蟻骯髒,殊不知有時候,人也未必比他們乾淨。
很快,一陣腳步聲再次劃破牢房裡的寧靜,光透過敞開的門滲透進來,背光而行的人叫人看不清面容卻能依稀看見高大俊朗的身形。
歲淼的心一緊。
「吱——」牢門被開啟。
但與其說是被開啟不如說是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
歲淼瑟縮了一下。身子,埋著頭,她早上驚喜綰好的頭髮已然散亂不堪,她低垂著腦袋的姿勢正好能將整整張臉擋的嚴嚴實實叫人看不清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是她顫抖的身軀已然出賣了她的心緒。
「錦繡……郡主?」男人低沉動聽的聲音響起,他口中念著歲淼的封號,卻莫名讓歲淼不寒而慄。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可以被喊的這麼的讓人冷汗涔涔。
她不敢吭聲,只是緘默著,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這個人。
男人似乎被歲淼這鴕鳥一般的躲避的姿態給取悅了,他笑出了聲,卻像是撒旦在執行刑罰時候的興奮一般,這一聲笑在這安靜的牢房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王爺……」身後的侍衛看著歲淼坐在地上的身影眼中劃過一絲恨意,大手附在自己的長劍上,只恨不得抽出長劍將眼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這女人實在是生的一副蛇蠍心腸,如若不是他,他們的王爺又怎麼過的那般的艱難呢?
但是想想這個女人馬上要經歷什麼,他又愉悅了,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女人打斷。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歲淼低垂著腦袋,沙啞著嗓音,顫抖著身軀,輕聲說道。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卑微至極了,當然這只是針對於她自己而言。
「郡主,是在求誰呢?」男人輕聲的問道,語氣平靜,卻暗含殺機,他眼中是一片的森冷還帶著蝕骨的寒意,即使他的內心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光是想想她最後悽慘可憐的模樣他就暢快不已,但是心裡的思緒風起雲湧,男人的表情卻是宛若一灘死水、一樽雕塑一般。
「求你,雲洹。」歲淼的頭低的更深了,她是真的怕,在男人踏入牢門的那一刻,她就彷彿聽到了自己死期的倒計時,她本來還抱著一點點的僥倖,畢竟雲洹不是想要奪了這天下麼?他若是屠盡這皇族之人,他的位子只怕也是做的名不正言不順……
她心中想了很多,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徹底讓她心安的理由,她握著袖子裡的匕首的手越來越緊,她想自行了斷,但是卻怎麼也邁不出這一步,她想活著……如若她沒有求生欲,她也早死了,早就死在了她被一封修書修了的一日之中,而不會苟活至今。
歲淼其實心裡也是唾棄自己的,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從始至終都想著的是自己,想著自己怎麼能活下去,從來不會去考慮別人,從這一點上看,歲淼恍恍惚惚的覺得,記憶中的自己或許也沒有那麼的陌生,都是一個小人罷了。
但是,她緊握匕首的舉動怎麼可能逃得過雲洹的法眼?他只是輕輕一瞥就察覺到了歲淼手上的不對勁,他微微皺眉。
「本王真是甚是榮幸……」雲洹微微上前邁了一步,嚇得歲淼想要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