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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們白髮人送黑髮人,肯定心如刀絞。
沈映月抬步,向廂房走去。
廂房門虛掩著。
兩人才走到門口,裡面的哭聲,便斷斷續續傳了出來。
大夫人悲痛欲絕,她只要一想起莫寒的死,便淚如雨下。
二夫人坐在她對面,溫聲道:「大嫂,莫家男兒以戰死沙場為榮,莫寒雖然去了,但名字刻上英雄碑,也能光耀後世子孫,您莫要太傷心了。」
她字字透著安慰,但眼睛卻偷偷瞟著主座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靜靜端坐在高榻正中,她頭髮花白,身材幹瘦,一雙眼睛深深凹陷,眸中透著隱匿的悲痛。
她也擔心大夫人憂慮甚重,便道:「淑宜,我知你疼寒兒,但人死不能復生,你莫要再哭了,寒兒若在天有靈,也心緒難安。」
大夫人抬起頭來,滿臉淚痕。
「母親,您說我怎麼這般命苦,崇兒三年前歿了,如今寒兒又……」
她泣不成聲。
老夫人也默默嘆了口氣。
大夫人為她生了兩個出色的孫兒,皆是早早入朝為官,很得重用。
但長孫莫崇,三年前死於一場意外,只留下一個獨子,年僅七歲。
他的親弟弟莫寒,如今又馬革裹屍,扶靈回京。
且不說大夫人受不了這份刺激,就連老夫人,也心力交瘁。
莫氏到了這一輩,最優秀的兩個嫡孫都沒了,鎮國將軍府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老夫人面上不表,心中卻擔憂不已。
二夫人挽起一個笑容:「大嫂心裡難受,又要忙莫寒的後事,可千萬別累垮了身子!母親,這執掌中饋一事……你看是不是先放到二房?」
說罷,她立即瞄了一眼老夫人的臉色。
老夫人面容平靜,沒有說話。
大夫人回過神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寒兒才走……你就打起中饋的主意了?」
二夫人立即掛上一副賢良淑德的笑容,道:「大嫂說到哪兒去了!都是一家人,誰管不是一樣呢?」
她又看向老夫人,道:「我不過是想為母親分擔一二,也是一片好心啊!況且,如今這一輩裡,也就只有衡兒這一個男丁了,以後……咱們還要指望他,是不是?」
大夫人面色一僵。
二夫人這話,明顯是在拐著彎地提醒她,大房未來沒有指望了。
老夫人抬眸,悠悠看了二夫人一眼。
她的大兒子去得早,大兒媳溫厚純良,老夫人便讓她執掌中饋。
只可惜大兒媳不夠靈活,又直來直去,經常被精明的二兒媳鑽空子。
如今二房見大房的兒子們都斷送了,便想趁火打劫。
老夫人心中不悅。
但有一點,二夫人沒有說錯……二房的兒子莫衡,雖然遊戲人間,卻是這一輩僅剩的男丁了。
門外。
沈映月一字不落地聽完,低聲問巧雲:「靈堂中怎麼沒見莫衡?」
巧雲小聲道:「奴婢這段日子,也同府中丫鬟們打聽了一些情況……這二房的莫衡公子,時常流連煙花之地,有時候一出去便半個月都不回來,自從將軍戰死的訊息傳回之後,還沒聽說他回府。」
沈映月蛾眉微攏,道:「堂兄去世,身為堂弟居然還在秦樓楚館?」
這也太荒唐了。
巧雲點點頭,壓低聲音:「只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二房老爺也時常出去賭錢,但因懼怕老夫人和將軍,只能死死瞞著,不過二房那邊的丫鬟小廝們都知道……」
沈映月沉思片刻,裡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大夫人道:「自開國以來,我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