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第2/3 頁)
錦娘,臉上露出笑容,朝她走了過來。
這婦人名叫紅霞,昆麻土司府的人都叫她霞姑。被錦娘所救的這女孩兒大名叫彩鹿,是昆麻土司李東庭的女兒,今年七歲,土司府的人都稱她“官姐兒”或“阿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姑娘。她這名字還有個由來。據說她母親生她前,夢見樹林裡一頭九色鹿朝自己跑來,這被認為是極大的吉兆,沒想到生她時卻遭遇了難產,因失血過多,幾天後不幸死去。李東庭為紀念髮妻,給女兒起名彩鹿,意叫她不忘生母之恩。這霞姑原來是李東庭母親身邊的下人,因為穩重細心,從彩鹿生下後就被派去照顧她至今。阿鹿平時和叔父李東林十分投緣,上月李東林到江南有事,經不住彩鹿央求,帶了她一道出門,事情辦完後,叔侄女二人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回雲南,方才阿鹿正在剝吃荔枝,剛往嘴裡放了個果子,船恰好與相向而來的銅船對頭相撞,荔枝滑溜,一下被吸了進去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了,這才險些窒息。
“……幸好這裡遇上了你,多謝你救了阿鹿,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霞姑操著漢話對錦娘再三道謝。
梅錦道:“不必介懷。順手之舉而已。”
霞姑再三道謝。錦娘看了眼床上女孩,見她臉色已經漸漸恢復了過來,這會兒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不過六七歲大的女孩兒而已,殺人在她看來卻彷彿踩死螞蟻般稀鬆平常,看她和李東林似乎很親密,也不知道這個李東林平時都教了她什麼。梅錦倒不怎麼反感,只是覺得可惜了。見她這麼盯著自己,便朝她笑了笑,轉身要走。
“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霞姑又問。
“我姓梅,可以叫我錦娘。”
“梅家娘子,看你言行舉止,似乎通醫道?剛才撞船時,我家二爺額頭恰被一疊瓷盤滑下來砸中了,流了許多血,你若能看,麻煩再給他看下,到前頭集鎮還有些遠。”
梅錦回頭看了眼李東林,道:“跟我過來。”
李東林抬手摸了下自己額頭,嘶了一聲,低聲又咒罵了一句。
梅錦帶他到外艙的一張桌邊讓他坐下,打了盆清水幫他擦拭掉臉上的血汙,檢查了下傷口。
他額前正中被瓷器砸破,拉出一道將近三公分長的橫傷口,皮肉外翻,深已見骨,傷口裡還殘留著碎瓷片,過去了這麼久,血依然細細地往外滲著。
“最好縫合。”
梅錦檢查完,說道。
“怎麼縫?”李東林問,神色一緊。
“用針縫。”
李東林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拔腿就要走。
“害怕是吧?”梅錦對他背影問。
“什麼?”李東林停下腳步,轉過頭,“你說什麼?”
“別怕。我縫合的時候會盡量不讓你感到過於疼痛。你的傷口長,而且深,縫合了才好得快,並且,”她注視著他狹長的一雙鳳目,“這樣疤痕才會結得更平整美觀。時間長了的話,說不定慢慢還會恢復到看不大出來的地步。”
“你方才說我害怕?”
李東林嗤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就這麼道口子而已,照我自己說,根本就不用你看。只是既然你這麼說了,我要是不讓你縫,倒顯得我真的害怕了似的。爺我什麼沒見過,縫道口子算得了什麼?“說完走回來,一屁股坐了回去,一副任她宰割的樣子。
梅錦笑了笑,指導他用手帕輕壓傷口繼續止血,自己來到了裝茶葉的貨艙,找到了裝藥材的那口箱子。
半個月前,船經過益州停靠在一個叫香樟的集鎮時,梅錦從魯老大口中得知這裡就是整個西南最大的藥材交易市場。出於習慣使然,梅錦便請魯老大停留了半日陪自己下船領到了藥市。見藥材種類齊全,質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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