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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孔子論豬?&rdo;

司馬遷笑起來，搖搖頭，解釋道：&ldo;不是豬，而是彘縣這個地方，這裡曾發生過一件大事。&rdo;

&ldo;這個荒僻的小地方能發生什麼大事?我怎麼從沒聽說過?&rdo;

&ldo;正因為這裡荒僻，才會發生那件事。西周時，這裡是國土邊境。西周第十位天子周厲王登基後，橫徵暴斂、專利獨斷，又連年興兵征伐，四境戰事不休。國人苦楚，怨言四起，周厲王不聽勸諫，反倒派人到處監控，捕殺口出怨言者。國人盡皆鉗口，路上無人敢言，只能以目對視。周厲王很是得意，自以為善於弭謗。民憤越積越深，不久，國人終於忍無可忍，起而暴動，驅逐周厲王，推選周公和召公兩位賢人共和執政。周厲王則倉皇逃離鎬京，渡過黃河，流亡到彘地，最終死於此處。[此段史實參見《國語&iddot;周語》、《竹書紀年》、《史記&iddot;周本紀》。]&rdo;

&ldo;原來這個&l;彘&r;字既指人、又指地，還暗含了這樣一樁古史。&rdo;

&ldo;國人暴動、天子流亡、周召共和，是西周大事，孔子不會不論及，古文《論語》中或許有相關記載。河間獻王最後一次進京時，天子正躊躇滿志，要興兵征伐、開疆拓土。劉德恐怕是預感到此後將徵戰不休，擔心天下擾攘、民生困苦，才引用古文《論語》中的話來勸諫天子，天子聽了必然惱怒，因而才用言語逼死劉德‐‐&rdo;

&ldo;天子當然也不願他人看到、聽到、說出這樣的言論，所以，古文《論語》不見了。&rdo;

司馬遷長嘆一聲：&ldo;孔子首先便是教人明辨是非，而齊《論語》中有一句&l;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r;，說君王只該下達指令、讓民聽命行事，而不能讓民知道令自何出、是否當行。這種話孔子斷然說不出，定是後來新增。毀掉古文《論語》，正是要讓萬民俯首聽命，不得自作主張、妄議是非。&rdo;

清早，郭公仲帶著驩兒去長安。

臨出門前，驩兒回頭望著硃安世，眼神裡有些緊張，又有些不捨。

硃安世笑道：&ldo;驩兒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正好少了麻煩。&rdo;

驩兒搖搖頭：&ldo;娘說我必須去。&rdo;

硃安世走過去蹲下，攬住驩兒的小肩膀，笑著道：&ldo;你去了之後，就把那東西背給御史大夫聽。郭伯伯再去接你回來，咱們就一起離開這裡。&rdo;

驩兒點點頭，跟著郭公仲出門，兩人共騎一匹馬，趕往長安。

過午，郭公仲獨自騎馬回來。

硃安世忙迎上前，問道：&ldo;如何?&rdo;

&ldo;送到。&rdo;

&ldo;你見到御史大夫本人了?&rdo;

&ldo;對。&rdo;

&ldo;你是先把那支竹簡交給門吏，然後御史大夫召你帶驩兒進去的?&rdo;

&ldo;對。&rdo;

&ldo;他有沒有問什麼?&rdo;

&ldo;來歷。&rdo;

&ldo;你怎麼說的?&rdo;

&ldo;不知。&rdo;

&ldo;然後你就出來了?&rdo;

&ldo;對。&rdo;

&ldo;他沒說什麼時候去接驩兒?&rdo;

&ldo;三天。&rdo;

&ldo;有勞郭大哥了。&rdo;硃安世懸了一年多的心總算踏實下來。

韓嬉也甚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