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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我們這就走。&rdo;硃安世忙答道。
他見太子有避禍之心,恐怕不會再盡力救驩兒,自己身體已殘,再顧不得什麼尊嚴屈辱,雙膝跪地,重重向太子叩了三個頭,懇求道:&ldo;驩兒那孩子身世可憐,太子一向仁善,硃安世懇請太子施恩,救救那孩子。硃安世雖然已經是半條廢人,但日後只要有用到硃安世的地方,硃安世就算做牛做狗、粉身碎骨,也會報答太子之恩!&rdo;
&ldo;快快起來,我一定盡力!&rdo;
眾人拜別太子,樊仲子仍用酒桶藏好硃安世,運回到長安城外田莊上。
硃安世躲在莊裡,其他三人每天都去打探訊息,一連數日,仍然毫無結果。
太子也似乎開始有意迴避,太子府門吏越來越冷淡,既不許他們進,也不去通報。
好在還有任安和司馬遷,兩人和他們一樣焦急。尤其是司馬遷,他剛剛陪侍天子巡遊北地回來,聽韓嬉說知情形,便時刻留心查探,但自始至終,天子從未談及過孔驩,呂步舒也一直託病未曾上朝。由於沒有時機,他也去不了太液池那邊,見不到衛真。
硃安世心裡躁悶,卻無計可施,每天只能以酒熬日。
雖說古本《論語》已經盜出,劉彘、呂步舒已經不必再殺驩兒,驩兒性命多少算是安全了些。然而,劉彘並非常人,從來賞罰無度,喜怒無常。此舉恐怕反倒會激怒劉彘,那麼驩兒就越發危險了。
硃安世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可以真正救得了驩兒:刺殺劉彘。
一切禍患皆來自劉彘,殺了劉彘,自然就能救得了驩兒,也算為天下人除掉最大之害。
想到行刺,他頓時悔恨萬分,將手中一隻酒盞捏得凹癟。那年舉手之間,他就可殺死劉彘,如果那日得手,現今太子繼位,就不會有後來這些禍事。當日自己卻臨陣猶疑,錯失良機。
但悔之已晚,多思無益。既然這是一條可行之策,再想就是。他振奮起來,拋掉那隻癟酒盞,不再飲酒,回到房中,用冷水痛快洗了把臉,讓自己沉下心,細細思忖起來:其一,行刺劉彘,得抱必死之心,你可願意去死?
他略略一想,隨即慘然一笑。自己唯一掛唸的無非是妻兒,但現在身體已殘,再算不得男人,又有何顏面去見他們母子?就算他們母子願意接納,世人之譏、鄰舍之嘲,又怎麼避開?我豈能讓他們為我蒙羞含辱?除非躲到深山之中,但酈袖願意嗎?就算酈袖願意,續兒怎麼辦?他最愛熱鬧,一會兒沒有玩伴就受不得,豈能讓他小小年紀與世隔絕?所以,不見最好,不見最好……
想到從此不見,他心裡一陣傷痛。
但事已至此,又可奈何?好在我盜出了孔壁《論語》,太子已在四處散播,酈袖若能教續兒讀這部書,也算是見到了我。這副殘軀,活著只是恥辱,用來換驩兒一命,正好用得其所。
他又繼續往下想‐‐
其二,此次行刺,再不可能如上次那般輕巧,你能否得手?
劉彘雖然戒備森嚴,但未必時刻護衛圍擁,必定會有鬆懈之時。何況還有幸識得司馬遷先生,他日常在劉彘身邊,必定知道劉彘起居行程。只要他身邊侍衛不上百人,我便有得手之機。
至於能否成功,一半在我,一半靠天,我只能盡力而為,若驩兒命該不死,我便能得手。
其三,不論能否得手,行刺都是萬死之罪,絲毫不能牽連他人。
首先是酈袖母子,朝廷必會滿天下緝捕他們,不過酈袖向來心思細密,連我都找不到他們母子,朝廷恐怕也難查出他們下落。
其次便是樊仲子、郭公仲、韓嬉這些好友。他們若知道,必定又會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