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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的燈光要比院子裡明亮得多,她這才看到蕭縉背後和手臂上竟是橫七豎八的鞭痕層層疊疊,但瞧著還不至於裂衣濺血,對這傷勢輕重心裡就有數了。
「您先坐一坐,我出去要些熱水。」玲瓏柔聲說了一句,便拿了盆子出去,不多時提了一壺回來。
先給他倒了一盞放在面前,隨後才輕車熟路地給蕭縉寬衣,又拿巾子浸了溫水給他擦背、從包袱裡拿了藥油給他一點點地塗抹。
蕭縉剛剛捱打,精神都放在忍痛上頭了,整個人都懨懨的,勉強喝了兩口水,又緩了一會兒,才抬眼去看玲瓏。
只見她雖輕手輕腳地給自己料理傷處,很是小心,但那張精緻秀美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太多心疼牽掛的神色,也沒有哭哭啼啼,只是一味認真仔細,那關切之情還不如他上次落馬養傷的時候。
「玲瓏,你家王爺捱了打,你便這樣平靜嗎?也不心疼一下。」蕭縉越想越不滿,加上身上實在疼痛難受,便直接抱怨道。
玲瓏這時已經給他背後的傷處料理完了,開始仔細檢視他手臂上的鞭痕和雙手上的一些細碎擦傷,聞言不由唇角微揚:「王爺這都是皮外傷,看著動靜大,實際不傷筋骨。顯是皇上顧忌慈懿殿,才做出個從重處理的架勢。要是皇上真的按欺君之罪算了,便是王爺有那些軍功,只怕也得幾十廷杖,那您可就不能讓奴婢這樣扶進來了。」
蕭縉氣結,想抬手去敲她額角一下,結果一動便牽扯得後背與手臂上鞭傷更痛,又是「哎呦」一聲。
「您別動。」玲瓏按著他的右手,毫不動容,「您先給奴婢一句準話,您覺得這回會圈禁多久?」
蕭縉更加不高興:「問這作甚?本王難道還能真的坑你?若是真的沒出頭之日,哪裡會叫你進來。」
玲瓏瞧著蕭縉的神色,卻莫名有些想笑。伺候榮親王四年多,主僕之間脾性相得,很是親近,她也只見過蕭縉向著仁宗這位兄長撒嬌耍賴,頭一次這樣正面見到蕭縉好像小孩子鬧脾氣的樣子。
哪怕他比她大了五歲,還是覺得可愛又好笑。
玲瓏也不掩蓋自己唇角的笑意,先起身將手帕在溫水裡洗了洗,又回到蕭縉跟前,拿溫溫的帕子給他按了按額上的汗,才柔聲道:「奴婢的意思是,若是皇上只想關您個三兩天,就等宗親說情下臺階,那您少不得要到宮裡給太后娘娘和皇上請罪、謝恩,這手臂上的傷就讓它好慢一點,到時候瞧見傷痕呢,太后娘娘能出氣,皇上也能多心疼王爺些。但皇上若是讓您多住些日子呢,奴婢就給您上藥,好得快點。」
蕭縉一直都覺得自己論嘴皮子是不輸給玲瓏的,但今日捱了打確實沒精神,明明看著她這樣淡定的樣子很不高興還有點委屈。
可當她伸手過來給他擦汗,又這樣溫言細語、嘴角含笑地說話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就沒辦法繼續生氣下去,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甚至想聽她繼續說話。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件事在他心裡,即便厚顏無恥如他,也是有些不大好開口的。
「王爺?」玲瓏又探問了一句,「所以給您手臂上藥麼?」
「都行。」蕭縉斟酌了一下,還是敷衍著躲開了玲瓏的目光,轉而投向旁邊那扇陳舊的木窗,聲音越發輕了,「這次圈禁可長可短,還是看皇上的心情。但,咳咳,也可能會有些日子。所以,叫你進來也不是為了照顧我,我是怕萬一我圈禁的日子長一些,裴高兩家有什麼動作。所以……」
聽到這裡,玲瓏心裡已經開始發沉,但還是抱著一線僥倖,並沒有打斷蕭縉的話,她的左手甚至仍舊按在蕭縉的手背上,右手還是拿著那塊帕子,只是帕子到這時就開始一點點涼下來,就跟她的心一樣。
「所以,」蕭縉最終還是重新轉臉望向玲瓏,「所以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