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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線員顯然對楚恪的出現頗為驚訝,他反覆打量著楚恪和威爾,甚至伸手拍了拍楚恪的肩膀,以確定這不是什麼高階的虛擬投影。
「你知道,看臨時卷宗不必來這兒。這不是紙製品的年代了。」接線員一邊把阿娜塔西亞的臨時卷宗複製給楚恪,一邊提醒道。
「謝謝,我知道。還想調查些別的。」楚恪說,「海參崴的公共監控,我能找誰拿到嗎?」
「監控?」接線員吃驚道,「你們不是失蹤案嗎?犯得著跨區來看監控?」
楚恪不想跟對方爭執。他敷衍道:「失蹤的是個大記者,有輿論影響。」
接線員理解地點點頭,眼中浮現出一絲同情。他說:「我們這兒不如十五區,警局佈置的公共監控不多。我建議你去廢墟管理局,他們在海參崴新城周邊佈置了一圈監控,凡是進城的人都能查到。」
楚恪道了謝,正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這份臨時卷宗,有其他人來查過嗎?」
「我看看記錄——啊,是有,」接線員說,「去年12月10日,事故之後沒多久的事。是你們十五區的人,跟你們一樣,沒在網上申請,直接來警局看的。登記的姓名叫趙艾可。」
威爾預約的旅館就在警局附近,一幢三層高的小樓,底層是大堂,二層是普通客房,頂層是賽博格用的充電艙。冬季封凍期,海參崴幾乎沒有外來者,整個旅館安靜得如同無人居住,只有前臺的女孩兒在玩著某種虛擬遊戲,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兩人各自安頓好行李,重又聚在楚恪的房間商量情況。
阿娜塔西亞的臨時卷宗裡有三份檔案,一份身份證明,一份記載了那場導致她受傷的衝突的案情記錄,一份醫療事故報告。身份證明上都是楚恪他們已經查到的資訊,案情記錄也同上回電話裡接線員提到的基本上一致。只有那份醫療事故報告是他們還沒見過的。
楚恪草草閱讀了一遍報告,大意是病人在腦移植過程中,遲遲無法完成與賽博格機體的連結,32小時後失去了意識,進入腦死亡狀態。移植過程符合規範,手術沒有明顯操作失誤。結論為事故不是人為原因造成。
「32小時,是不是太久了?」楚恪自言自語。他望向威爾,畢竟他才是兩人中接受過賽博格移植手術的那一位:「你的手術時間是多久?」
威爾注視著那份報告,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嗎?我不知道……手術過程中我沒有意識。」
楚恪挑起眉:「你走神了。你在想些什麼?」
「我……只是有些困惑。」威爾說。
「為什麼?」
「趙艾可在去年12月10日調閱了阿娜塔西亞的臨時卷宗,」威爾說,他的視線落在半空某處的虛擬投影上,「而阿娜塔西亞的事故是在去年11月23日。我查了趙艾可的影片電話記錄,從11月24日到12月10日,她給阿娜塔西亞撥了三十七個電話。」
楚恪沉默地看著他。
「12月10日那通電話,是在趙艾可調閱那份臨時卷宗之後。」威爾輕聲說。
有那麼一會兒,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楚恪並沒有沉浸在情緒裡,他本可以開口的,他做了十一年的探員,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對此有一種疲憊的免疫力。但是他知道威爾並非如此。這恐怕是威爾第一次如此近地沉浸在案子裡。
去年冬天從隨意到焦急的三十七通電話,趙艾可穿越了輻射區孤身來到海參崴的舉動,她發現真相後仍要撥給空號碼時的舉動,以及之後這一年裡,趙艾可最經常撥打的號碼。人的形象是從這些細節被構建的。起先,趙艾可是一個模糊的名字。現在,她是一個理性的、美麗的、痛苦的人。細節被一點點填進「趙艾可」這三個字裡,而那些挖掘、尋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