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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恪關掉了環境投影,海參崴在他眼中顯現出一種粗糙的原始狀態。他來過海參崴一次。比起那時,街邊似乎多了一些建築,但楚恪看不出明顯的差別。冬雪把整座城市都封凍了,舉目望過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個sy-1型賽博格坐在雪地裡,半邊身體畫著亮色的油彩,頗為顯眼,與雪地格格不入。一個黃馬甲的廢墟清理員走到他面前,兩個賽博格交流片刻,消失在街邊小巷裡。毒蟲和小毒頭。楚恪知道他們是去幹什麼了。他倚在巷子邊,咳嗽了一聲。巷子裡兩人立即朝他看過來。
「別多管閒事。」油彩賽博格警告說。
楚恪看了一眼他空蕩蕩的左胳膊:「那隻手呢?賣了換藥?那你打不過我了。」
油彩賽博格猛地站起來,那個黃馬甲卻後退了一步,從巷子另一頭跑掉了。油彩賽博格回頭看了一眼,啐道:「晦氣。」也跟著離開了。
楚恪聳聳肩,往回走。他可以把油彩賽博格抓起來帶去海參崴警局,但那裡的同行們不會感激他的行動的。事實上,他也不太確定那個賽博格違法了沒有。這方面的法律變得太快,楚恪有時候都跟不上。
他拉開車門,再次看到威爾,感覺他那具sy-1型賽博格機體順眼了很多。至少他沒有塗上亮色油彩。
「回去吧。」楚恪說。
廢墟管理局仍然沒有訊息。回到旅館房間後,楚恪開啟終端裡的口述記錄,對照著他記錄的疑點與時間線整理著思緒。
去年12月,阿娜塔西亞的賽博格移植手術失敗逝世,趙艾可想要查明此事,為此辭職後花了將近一年時間進行調查。今年10月,她將結果總結成《盜竊,從畸零者的口袋》發表,引起了巨大反響。之後趙艾可接到了很多祝賀電話與媒體的採訪電話。她在與樸成一的電話裡透露她被西科系統跟蹤。
11月7日,趙艾可的車出了一起事故,她呼叫了保險公司。次日,她訂購了一輛新車。此後她與保險公司正常往來,逐步推進車禍的賠償細則。但11月12日起,保險公司忽然失去了趙艾可的訊息。監控錄影顯示趙艾可12日晚出門後再沒有出現。數小時後,有人遠端登入趙艾可的計算機,刪除了大量與西科系統相關的材料。
15日,保險公司報警,楚恪和威爾到達現場。
「那場車禍,」威爾忽然道,「事故的另一方是誰?」
「胡安·洛爾卡,貨車司機。」楚恪說,「他是貨車公司的正式僱員,當天正常行駛在預定路線上。事故調查結果是趙艾可負全責。應該跟貨車司機沒有關係。」
威爾猶豫了一下。楚恪注意到了:「你想說什麼?」
「趙艾可之前的那輛車是全智慧車型,車禍機率很低。」威爾答道,「尤其是對方是路線固定的貨車的時候。演算法肯定懂得避讓這種車輛。」
這個思路是楚恪之前沒想到的。他對自動駕駛的依賴性不高。思索片刻,楚恪頷首道:「的確,這樣一說,這場車禍有些蹊蹺。」
他打了個電話給保險公司,要來了趙艾可的行車記錄。錄影顯示,車禍發生時,的確是趙艾可的車主動變道,但趙艾可後側明顯可見有一輛越野車在逼近。趙艾可的車幾乎是被擠向貨車的方向。
楚恪皺起眉問道:「這種情況怎麼會定趙艾可全責?」
保險公司的聯絡人也很疑惑:「正常情況是貨車公司向我們追責,然後我們向越野車的保險公司追究責任。趙艾可女士最開始同意了這個方案,但在拿到越野車的車輛資訊之後,卻選擇了放棄。她說是考慮到後續可能出現意外情況,希望儘快透過我們給予貨車司機賠償。」
的確很奇怪。趙艾可就像是知道之後會出意外似的。
楚恪問道:「越野車是在誰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