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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一平也活躍起來,站在許曉民身旁,將兩隻手按到腰兩側上做起了拉手風琴的動作,嘴裡不停地哼唱著歡快的音樂旋律。
在這兩個人不懷好意的大聲吵鬧下,沒有誰還能夠堅持繼續躺下去。
我從被窩裡爬起來,穿好衣褲。
尤一平來到我跟前,小聲說:“你快去洗……洗臉刷牙吧,缸裡還有一點涼……涼水,晚了可就沒水用了。”
我知道尤一平關照我,是因為我昨夜裡與尤一平同睡在外間屋土炕上的緣故。我向尤一平表示感謝地點了下頭,走出了外間屋門,來到灶房裡。在靠著東山牆中間地上放著一口很粗很大的老式水缸。老式水缸有一道長長的裂紋,裂紋兩側被數枚鐵釘卯住。就像古老的兩塊碎片,被重新連線到了一起。我走過去,向大缸裡探頭看了一眼。粗大的缸底確實如尤一平所說,只剩下淺淺的一層水。我遲疑了一下,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站在劉大爺家房門口前,一股清新而又冷峭的晨風撲面而來。
我翹首向東方望去,一輪大而圓的紅日已經不聲不響地躍入披銀掛素佈滿積雪的東方山峰頂上的天空。風景很美。我激動起來。那輪大而圓的紅日帶給我一種啟示,令我感到生命有一種升騰的莊嚴感。
看那大而圓的紅日離我是那樣地近,好像我只要向紅日走去,不久我就可以走到紅日跟前去似的。在紅日周圍,是絢麗的朝霞如錦繡在飄飛,從而使白雪皚皚的東方山巒上空佈滿一片緋紅絢麗的色彩。一縷縷銀灰色的青煙正從一溝的農舍房頂煙囪裡嫋嫋升起,在徐徐而上的整個山溝上空,瀰漫成厚厚的一層灰白色的煙霧。
008 第一天早上發生的事(2)
對面山坡上,一名青壯農民扛著一堆柴禾,從山頂背後那面走出來。他的沉重腳步使山坡上的積雪不斷地發出崩裂的脆響。幾隻嘀嘀啾啾落在附近稀疏樹枝上的鳥兒被驚動,撲扇起灰褐色的翅膀飛走。
一聲水桶落入深井水中的撲嗵響聲,從右側前方那口深井處傳來。
我側臉循著響聲向右側方向望去。
在青年點正前方隔著道路對面田邊上,一個穿著花棉襖的農村姑娘,正站在一眼粗大的圓口井邊上,彎腰用扁擔鉤將一隻水桶扔進深水井裡。當水桶裡灌滿了水,她再使雙手抓住扁擔向上拔,及至將拋進深水井裡的水桶用力提上來。
這一天正好是我滿十八週歲的生日。
十八年前的這一天,時候也可能要晚些,我從母親的身體裡降臨人世,開始了生命的人生旅程之行走。十八年後的這一天早晨,我被從城市放逐到偏僻貧窮的小堡大隊這個小山村來插隊落戶,開始了一個知青的社會主義新農民生涯,同時也要靠自己的艱苦勞動掙錢來養活自己。
刷……刷……一陣掃帚掃地的聲響,從我身前一側傳過來。
我從遠處收回目光,向院裡發出響聲的地方望過去。只見司圖南雙手戴著手套,持著一把大掃帚,開始用力打掃著劉大爺家西側房前田地裡的積雪。我向司圖南注視了一會兒,明白司圖南是在透過做點好人好事來表現他自己。他很擅長這一套。
在學校的時候,司圖南被女班主任定性為落後生後,經常上花課,逃學,與其他同學打架鬥毆。中學畢業前一年,班裡實行一幫一,一對紅,高飛雁與司圖南結了一幫一。兩個人在教室裡談了幾次話,後來又分別在兩個人的家裡談了幾次,司圖南就改變了過去留給老師和同學們眼裡的壞印象。司圖南經常在星期天從家裡出來,去教室打掃衛生。然後從書包裡取出一把榔頭和一包鐵釘,給那些被使用舊的桌椅釘上幾顆釘。表現久了,不單單女班主任嘴上不得不開始表揚他,連學校的黑板報上也經常地將他的名字寫在了表揚欄裡。司圖南就是這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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