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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原先的二人宿舍。
睜開眼四周就已然是死寂一片。
我想,這裡是不是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也挺好,如果真的只剩我一個人的話,我可能會穿上厚衣服,沿著通往外面的路走一走。
可能不知道回走多久,我就會看見沿途枯草中矗立的電線桿,偶爾在上面停歇的雪雀。
會看見大片已然被收割的稻田,還有指向更遠地方的路標。
我想我可以獨自走在那條不太熱鬧的遠歸路上,沒有旅途的熱情洋溢,也沒有伴旅的傾心分享。
事實上我挺希望就自己一個人漫漫遙遙路的走,同時也挺害怕就我一個人在走。
我害怕孤獨,悲觀主義踐行時又享受著孤獨。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個矛盾自由體吧,無時無刻都在與自己的內心坐著思想鬥爭。
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了。
以前的我會恣意張揚的大聲嚷嚷『勞資是正常人,勞資才不是瘋子』,但眼下我不得不低頭認錯,我其實就是個瘋子,一個背負著罪孽深重的瘋子。
我不無辜,我有罪。
……
「醒了?」
房門被開啟,我看著門口站立的人,有些如夢似幻,我好像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我害怕這樣,害怕就這樣沉淪下去,迷失自我,也丟掉了整個世界。
「嗯。」,我輕輕應了聲,卻發覺整個喉嚨像是被塞進了一大捆菸頭,沙啞的跟成年老嗓子似的。
「感jio怎麼樣?」
我能聽出江陽儘量在用著愉悅的語氣跟我講話。
「感jio還可以。」,我扯動嘴角笑了笑。
不想讓他擔心來著,我著實是承受不起。
以我現在的身份來說,我真的不陪得到任何人的關心,我是罪人,一個背負著罪孽深重的罪人。
如果有人該死,那必然是我,我剝奪了一個人鮮活的生命。
「顧哥被院長喊去了,曹行還在和傑傑玩。」
江陽說著,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曹行和傑傑的關係不錯,一個大傻子和一個小傻子,很玩得來。」
我將目光移向了裝飾著鐵欄的窗外,有些陰沉。
「顧格是因為我才被叫去的嗎?」,我問著。
江陽一時之間的沉默,隨即才開口道:「害,不存在的,就老顧自己犯了事兒。」
我很明白,如果不是因為我,做事認真負責一絲不苟的老顧壓根兒就不可能犯事兒。
可能真應了我那便宜爹的一句話吧,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黴星,小時候因為討厭池迤而做出來的那些事,讓我那便宜爹和後媽覺著我就是個災星精神病。
鄰居們雖然起先會護著我,久而久之也就漸漸不當回事兒了。
我想跟他們講,講我不是個瘋子,講那個男人是如何害死我媽的,講那個女人是如何在我媽死後取得了她的位置,然後又是如何對我的。
或許我在媽離開的那段日子就已經死了。
「那啥,你也別胡思亂想哈,都是小場面你慌什麼?昂?不就一不小心捅了院長嗎,低沉個錘子。」,江陽拍了拍我的胳膊,侃笑著。
「我殺人了。」
房間裡安靜的有些令人窒息,我靜靜地看著窗外,耳邊只穿來撩人的風聲。
「你做夢殺人啦?好傢夥,夢都是相反的。」
江陽笑著,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搖了搖頭,只問道:「我睡了多久?」
「我算算哈,」江陽說著,將裝著半杯溫水的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