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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猛的一沉,我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怎樣的神情,或許是震驚,或許是恐懼,亦或者是不可置信
天台邊緣的男人突然變得離我渺遠,在那一刻,我聽到了寒鴉的哀鳴——時間仿若被凜冬的寒鴉凍結,我的身體下墜到烈焰中掙扎不得
我看到那個男人縱身一跳,像是為了確保我能墜入煉獄,耳邊傳來男人的獰笑以及烈火燒灼地表的噼啪聲
我深知一切都是夢,所以欣然的下墜著,直到身體猛的跌落在熊熊烈火中
我閉眼,眼前是猩紅一片,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降臨,我又猛然睜開眼,卻驚覺自己矗立在黑煞的走廊中
我不確定是否是精神病院的走廊,眼前的景色既熟悉又讓我感到陌生
想邁開腿,抬腳的瞬間忽的從腳下傳來水聲,我俯眼看去,腳下不知何時竟是盛滿了渾濁的水,正散發著陣陣腥臭
水位還在上漲著,這些渾濁的綠水像是來自四面八方,我不知道這又是一個怎樣的夢境
我想抬腿離開這裡,無論哪個方向,離開這裡就好,但雙腿像是被什麼禁錮住,怎麼也邁不開
腥綠的水中猝然伸出許多隻蒼白的、骨瘦嶙峋的手,它們在空中揮舞著,像是要拽著什麼東西下地獄
走廊裡突然傳出嚎叫聲,像是無數受難之人不甘的怒火和悲痛——我聽到了婦孺的啜泣,聽到了男人的嘶吼……
這個夢過於玄幻,以至於我的潛意識即使知道是夢,仍然覺得心驚膽戰
我站立在走廊中央退不了前進不得,似是陷入泥灘,亦或是沼澤,水位上漲讓我有種身體正在往下陷的錯覺
良久,哀嚎聲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女性悠揚空靈的歌聲迴蕩在密閉的走廊中
歌聲攝人心魄,但旋律我卻覺得莫名耳熟——我想起來了,那個男人也曾哼過
我不知道那歌聲從何而來,像是來自四面八方,又像是就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隨著歌聲的迴蕩,我看到走廊深處的腥水中飄飄蕩蕩一絲亮光,我很確定那是一支蠟燭,一支燃燒著的、穩穩的直豎在水中的蠟燭
腥水中貿然出現的雙手像是忌憚這根蠟燭似的,在它所過之處,原本骨瘦嶙峋胡亂揮舞的手像是被施咒定格住了,僵硬在空中不再動彈
那支蠟燭飄飄蕩蕩的來到了我的腳邊,不再繼續飄蕩,像是有意識一般在我腳邊迴旋打轉
我抬眼看去,發現走廊深處越來越多的蠟燭飄飄蕩蕩而來,它們簇擁著某個東西——那東西半浮在腥水中,待近了些,我才看清,那是一具男性屍體
像是有定位一般,伴隨著悠揚空洞的歌聲,蠟燭圍繞著的屍體悠悠然然飄臨至我的面前,離我咫尺之遙停了下來
在燭光的輝映下,從腥水中伸出的那些利爪彷彿失去了生氣般,都不再動彈,而我也借著燭光看清了那個屍體的面容——那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那張臉跟我如出一轍,就像是一面鐫刻在水中的鏡子,倒影著我的面容
此刻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某種祭祀儀式,而我可能是被送上祭祀臺獻祭的人,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祭品,但我深知這是夢,所以心裡的慌亂與震驚不再那麼強烈
靜靜的看著那具臉色蒼白的「自己」,我才二十四歲,卻在夢裡看到了死去的自己的樣子,毫無生氣,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映入眼簾的是那具屍體臉上逐漸爬滿了血色,原本烏青龜裂的嘴唇也開始變的紅潤起來
在我愣神驚嘆之間,及腰水面上飄浮的屍體竟是直直的從水裡站立了起來,瞪大雙眸死死的等著我
我被嚇的措手不及,由於腿部被什麼東西禁錮住,所以只能是身體不受控的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