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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達如今的當家人雖是程泊寒,但程秉燭在元洲依然是跺跺腳能引起商圈地震的人物,這幾年不太出來,但威望素著,不少人想藉此多攀談幾句。
主桌上坐的是兩家親人。程家是程秉燭,還有程泊寒的兩個舅舅,一個表哥。文家這邊是叔叔文懷和文初靜。文樂知一一喊了人,便很安靜坐在程泊寒身邊吃東西。
桌上氣氛融洽,大家邊吃邊聊,很快就從婚禮聊到經濟、股票和市場環境上去。文樂知聽不懂,有人提到他的時候,他就抬頭微笑,像個盡職盡責的婚禮吉祥物。
一切都挺正常的,除了坐在正對面的那個程家表哥程曜,幾次看過來的眼神都不太對。怎麼說呢,有一種隱隱的敵意和看好戲。文樂知自覺自己沒得罪過程家人,想必這敵意是針對程泊寒的,文樂知被殃及池魚了。
在程曜第三次看向文樂知的時候,程泊寒突然開口喊程曜,很平常地說:「對了表哥,上次在d國買了一副新球拍,在我車裡放著,等下讓人拿給你。」
其他人正在聊別的,沒人注意到程泊寒和程曜這麼平常的對話。只有文樂知看到程曜瞬間變得慘白的臉。
第11章 誰戴?
婚宴接近尾聲,程秉燭跟文樂知說以後多去老宅坐坐,文樂知點點頭,輕聲說:「外公您慢走。」程秉燭這才滿意離開。
賓客也都陸續走了,文初靜一直守到最後,囑咐了一些事,言談之間有些不捨,情緒也很複雜,但總歸文樂知結婚了,她以後無論對弟弟做什麼,都要顧忌程家。
最後還是文樂知哄她,又撒著嬌:「姐,我只是結婚了,又不是出遠門。」
文初靜心想你還不如出遠門呢,但這話她說不出口。把今天一早出門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才離開。
等文初靜也走了,前一秒還笑著的文樂知沉默下來。婚宴的輕鬆給了他短暫的喘息,也給了他虛無的假象。後面還有一大堆沒著落的事情讓他焦慮和惶恐。
比如婚後他要住在哪裡,比如眼下他要去哪裡,比如他單獨面對程泊寒時怎麼辦。
程泊寒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看著他坐在角落裡啃了一分鐘指甲,然後走過來,跟他說:「走吧。」
程泊寒自己開車,帶文樂知回了自己位於盛心的公寓。
盛心環境很好,封閉安靜,距離y大老校區只隔了兩條街。文樂知跟在程泊寒後面上了樓,又跟著程泊寒進門。
指紋鎖的聲音響起來,文樂知邁進房間,又聽見大門開合聲傳來,終於遲鈍地意識到害怕——這情景太像在d國時他被程泊寒帶回家裡關起來,時隔半個月,他彷彿再次踏入程泊寒精心佈置的牢籠。
程泊寒看了一眼僵站在門口不肯往裡走的文樂知,將西裝外套脫了,隨手把領帶往下扯了扯,開啟冰箱門拿了一個小罐子出來。
「累的話喝點東西去補覺。」程泊寒面色平常地說著,將手裡的陶罐開啟蓋子,放進蒸鍋,說,「昨天熬好的湯,你去洗個澡,喝完了就去睡。」
文樂知常用的東西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收拾了一部分,裝了三個行李箱,當時程家司機去家裡拉的箱子,但文樂知不知道要送到哪裡。
他進了主臥,果然在衣帽間找到了自己的衣物和日用品。
文樂知洗完澡,換上自己的長袖睡衣褲,在臥室裡轉了一圈,始終沒法躺上那張雙人大床。
正發著愣,程泊寒推門進來了,看著洗完澡還帶著熱乎氣的文樂知,喉結很不明顯地滾了滾,說:「出來喝湯。」
一碗熱湯下肚,文樂知覺得自己積攢了不少勇氣,欲言又止地看了程泊寒好幾眼。
「有話就說。」程泊寒說,「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有什麼想法和要求都可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