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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亭下,一個身著宮裝的姑姑摸樣的大丫頭正佇立而待,見我迂迂行來,趕緊迎上。
“蘇麻你可來了,老祖宗囑我在這等候。”正是那慈寧宮繡姑。
瞅著她往我身後看了眼,那份小心,看來今日並不是午後御花園賞花那麼休閒之事了。
“你們倆先回宮罷,……呃……路上隨便在這園子裡玩會子把,不用等我。”翠兒、蘭兒頓時抑不住的高興,口裡應諾著,站起身來的眼底下已帶歡娛。按照宮制,內廷的宮人們除了在園子裡當差或者哪天主子高興,施恩帶著來遊園,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來這高貴的皇家花園遊玩的。
打發了她們,跟著繡姑曲折地走著,過數道由藤蔓裝飾而成的花門、往東北行去,在萬春亭和浮碧亭之間的一處院落停下。饒是我在現代和近幾年陪皇帝來過這御花園多次,也沒留意到有這麼一處地方。過壁石,就見一簡單四合宅院,也沒個迴廊,只見慈寧宮兩個嬤嬤悄聲站在一門簾兩邊。
從屋外的自然光線進得門來,眼前一團昏黑,我呆呆適應了好幾秒才分清方向。房間非常整潔,雖不似別的宮殿般富麗堂皇,但是充盈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淒涼味道。起居坐臥的桌、幾、板凳倒也精緻。桌上擺著4個菜碟,一碗湯,已經不帶熱氣,看來主人被訪時剛用過膳。
靠西的一桌有一佛臺,上供奉著觀音大士。臺下設一蒲團,一身材纖瘦的婦人正在打坐,眼睛微闔。老祖宗正坐在她身邊一椅上,怔怔的看著她。這屋中出奇的寂靜;靜得疹人。
“蘇麻,過來罷,見過靜妃。”
啊?她就是被貶為靜妃的老祖宗的嫡親侄女——順治當年的皇后?恩……廢后。都說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她雖有親姑姑孝莊老祖宗的看顧,但是想她從那高高的輝煌雲端一樣的皇后身份萬丈跌下,那片心……只怕也似這房間處處露出的味兒一樣……悲涼。
我給她行了比對皇太后規格的叩拜大禮。
她微啟眼瞼,算是對我這個在皇帝和老祖宗面前當紅的人兒給他行此大禮表示的訝意和回映吧。
“罪婦不是什麼皇后,不敢受此大禮。”看她眼瞼輕抖,難道十餘年過去了,在這御花園東北角邊隅禮佛多年的她還是解不開那心結嗎?
語帶滄桑,舊日的花兒一樣嬌豔容貌早已被歲月煎熬成這華髮半白的中年婦人,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尊貴的傲氣,也許就是這股子傲氣才能支援她賴以生存在這個詭變多秋的後宮。
“你……已經摺磨了自己十幾年,現在福臨已去,日後你們在那西天相遇,難道還是這打不開心結的怨恨摸樣嗎?”老祖宗語氣激動,顫顫的,似在我甫進門前就已勸慰多時。
“我早已深在地獄中……還能去西天嗎……”她拿起了木魚,閡上雙眼,默默唸起了經文,在她身邊頓時樹起無形的籬笆,讓人無法再去接近她的心。
老祖宗深深的嘆了口氣,拉起了我,轉身而行。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語氣淡然的莊嚴頌經聲飄來,獨獨那韻律越來越快的一下下木魚……透露出平靜的面孔下那始終洶湧如潮的心。
和老祖宗一行出來,步入秋意融融的御花園。天邊已經卷起了瑰麗的彩霞,層層巒巒似那五彩的錦緞,流光異彩。望向那東北角落那一隅約顯荒涼的院落,活似工筆畫中出現的一抹濃墨與這富貴祥和的景色格格不調。
“唉……幾家勳業立千秋?誰家勳業能立千秋啊……”經過那由各面而出抱廈形成圓攢尖頂式樣的千秋亭,老祖宗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指著那亭子輕道:“前明嘉靖年修的這個亭子,祈禱他江山千秋萬代。呵呵……萬代啊……”
說完也不再做聲,徑直禺禺前行,我領著幾個老媽子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