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魂擺渡(第1/2 頁)
1954年的冬至日,在京西農村通往四九城的一處下坡公路旁,躺著一個人,離人不遠的地方,還摔著一輛半新舊的二八大槓腳踏車,車後座兩邊掛著倆大箱子,後座中間還綁著一大布袋子,車把上掛著的一個人造革的公文包依然還掛著,只不過是車子是躺地上的,和人還差了五六米距離而已。
天寒地凍,昨夜下了點雪,路上溼滑的很。天氣是冷的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哪有人吶。
孤零零的躺著的也不知道幾點就躺著了,下午三點多,才悠悠然開始動彈了。許是凍的,許是摔的,許是靈魂附體的,睜開眼,也沒動作,只能看見朝天的嘴巴里開始撥出熱氣了。
還好,人沒過去,這就很好了。如果再不醒過來,在沒人路過救助,等天一黑,再過那麼一夜,這人就能變成冰坨子了。
幸虧,幸運,幸福,他醒了,會出氣了。
兩股的記憶開始迴歸本體。
“孃的,16樓自由落體原來也只不過如此,好像沒事,好像也不太難。靠,這大棉襖是誰的,這麼醜,我的羽絨服呢,我的進口圍脖麼。哦,落那小娘皮家了。奶奶的真是流年不利。”
瞬間,腦袋傳來劇痛,回神的許達茂起手一摸腦袋,血肉模糊,腦門給磕出血了。艱難的想起身,才知道全身痠痛,有氣無力。
厚厚的軍綠大衣袖子讓許達茂一驚:這是什麼鬼?我自己都不記得買過這仿古念舊的軍綠大棉襖呀。
又一個清晰而又悠長的記憶開始覺醒。
許大茂,18歲新中國大好有為青年,今年春節過後才去紅星軋鋼廠上班,崗位是放映宣傳員,其實就是一放電影的,因為鋼廠大企業,要承擔部分地區的宣傳工作,主要是放映宣傳片和電影下鄉。這不昨兒剛給海淀的兩個村放映電影,末了遇到下雪,晚上回不去,今天在村裡對付了一口早中飯,才趕路回四九城到位交任務呢。沒料到,下雪引起路面太過溼滑,下坡路段長下車已然來不及,為了保護後座的貴重放映裝置,只能尋機翻倒,不想自滑五米多遠,腦袋碰到路邊一塊大石頭,昏死過去,抑或已經歸西也有可能,不過現在居然和從後世16樓自由落體的許達茂合二為一了。
60年的人生輪迴嘛?
還是名字有點類似?
還是因為兩個人的對少婦一樣的鐘情?
……
許達茂悟了:挺好,挺好,想我堂堂中文系,歷史系雙學位的高階人才,返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這不妥妥的上知五千年,後知60年嘛。
至少哥們還能喘氣不是!許大茂,情滿四合院?穿書嘛?管球它的,活著先,慢慢看。
艱難的起身,頭是真的疼,身體是這麼的有點虛。
一瘸一拐的倒回去看看二八大槓腳踏車,鏈條脫了。扶起來,支穩了車子,檢視了裝電影機的箱子。還好,還好,最怕的就是放映機摔壞了,雖然不用自己賠,年底前轉正估計泡湯了。
深深的呼了幾口氣,決定先去最近的清河公社打個電話回廠裡。
請假。必須請假,就地住幾天衛生院,說不定還能撈個工作積極,輕傷不下火線的好名氣。不然還得解釋為何脫崗不上班呢,扣工資不說,影響轉正。
也不管鏈條上的機油汙漬,重新裝了鏈條,踏腳板使勁甩了兩把,搞定。
艱難的騎著腳踏車半個多小時到了清河人民公社所在地。
“你好,我是京城紅星軋鋼廠的宣傳電影放映員,這不,在前面路上摔了一跤,感覺身體有問題,想借用公社電話給廠裡彙報下情況,請個假,然後要去衛生院檢查一下。”
“哦?紅星廠原來放電影的不是你呀,我記得好像叫許富貴。怎麼現在你替了許富貴許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