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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的樹影間透下幾束日光,正照在兩個少年人身上。
&ldo;我出家了,不吃葷。&rdo;慧知認真盯著他,覺得他實在好笑,再也繃不住笑容。
&ldo;還有,其實院子東南角有一道小門,你以後來不必再翻牆了。&rdo;
六年後。
新年在一片熱鬧之中過去了,上元節剛走沒幾天,靈州便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冬日蕭索,這裡不復夏日裡靈氣蓊鬱,只餘北風穿城而過。頭頂上厚厚的雲層壓得極低,彷彿在醞釀一場大雪。
城外三里一條小道上,一家簡陋的小店半隱在樹林邊,褪色的老舊酒旗被風吹起一角,又很快耷拉下去。
從店裡走出一位年輕小二,左右張望了一番,見沒有客人前來便又縮回簾後。
這裡畢竟不挨著寬闊的官道,生意不好已是常態。小二寬慰了自己兩句又發起愁來,照這樣冷清下去,不知道這個月的月錢還有沒有著落。
他給客人抱出了一壇溫好的酒,剛替人斟上,便聽得門口傳來動靜。
轉頭看過去,一位新來的客人正掀起門簾走進來。
他第一眼只看到了這位客人如青松般挺立的身形,有力但略顯瘦削。接著才注意到對方過於單薄和粗糙的衣衫,在這寒冬之中,這人身上竟然只有灰撲撲的粗麻布衣裳,連夾襖也薄得可憐。
客人用布蒙著下半張臉,露出的一雙眼睛黑而亮,一看便知是年輕人的眼睛。估計和小二自己一樣,也是十七八歲。
小二隻愣了一瞬便笑著上前,&ldo;客人您請坐,本店自釀的酒濃香醇厚,喝下去保管所有的寒氣都沒了,客人可要溫上一壺?&rdo;
年輕人站在門口打量了店內片刻,才沉默著抬腳走進來,在離店門最近的地方落了座。坐好之後抬眼看向小二,眼神有些冷,但說出來的話竟然有禮有節:&ldo;麻煩溫得燙一些。&rdo;
&ldo;好嘞!&rdo;來了生意,小二忙笑著應下,轉身離開之時卻無意瞥見了什麼。年輕人後領的縫隙裡露出一截後頸,上面盤著半截顯眼的傷疤,讓他一瞬間想起了砍在青松樹幹上的斧痕。
但他也只瞥見了短短一瞬,無法辨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留下的疤,只覺得心頭一凜。
溫好熱酒之後,小二有些忐忑地送到了客人桌上。好在他在這小店裡幹了兩年,見識過一些走南闖北的人,深知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便不會有什麼災禍。
然而就在他轉身之際,客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ldo;等等。&rdo;
這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他硬著頭皮轉身回去,客人卻倒了一杯酒遞過來,&ldo;鄙人從外地而來,想在靈州謀一份差事,還望小哥將靈州城近況告知一二。&rdo;
他鬆了一口氣,正好這會兒店主在後面打盹,他也樂得偷閒。轉頭確認了一番店主沒出來之後,小二彎下腰嘗了一口酒。這酒辛辣無比,為的就是除寒除濕,一口下去他五臟六腑都快要燒起來。
緩了一會兒,小二才小聲道:&ldo;靈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往前數幾年也曾是邊境重鎮。雖說現在南陳被打下來了,但靈州的都尉府也還是一樣的重要,如果能去都尉府做些雜事,也是能吃飽穿暖的。只可惜那邊對做雜事的夥計要求高得很,我去試過,人連正眼都不看我。不過我看客人您……去了準沒問題。&rdo;
這小二說起話來也是個滔滔不絕的,年輕人安安靜靜地聽著,等他再一次拿起酒杯時才接話道:&ldo;不知道此方都尉尊姓,鄙人數年前曾聽聞過,似乎是姓柳?&rdo;
話音一落,小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