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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把聲音幾乎都壓在了嗓子裡,憑空竟帶了那麼幾分肅殺氣出來,說道:&ldo;若你不是這個年紀,若……今上不是這麼重禮重名,你今天做的事情,就是死一千次,也不算多。&rdo;
烏溪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果然他是不明白的。
景七眯起眼睛微微仰頭望著天際,耳語似的說道:&ldo;你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不懂,今天想殺你的那個人,是大皇子赫連釗,你戲弄的簡嗣宗簡尚書,是大皇子妃的父親,如今大皇子一派在朝中隻手遮天,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裡,他要是有心害你……&rdo;
烏溪沉默了半晌,才截口道:&ldo;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rdo;
景七笑起來,為什麼告訴巫童這些話?為什麼赫連沛巴巴地把他找來陪遠客?
朝中奪嫡的爭鬥已經接近白熱,赫連釗和赫連琪都已經是不死不休,在赫連沛眼中,也許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兒子真的不是當太子當皇帝的命,即使頂著東宮的頭銜,也不過是個遮羞布似的存在。
將來無論是哪個兒子有了權勢得了大位,這從出生開始就是太子的小兒子也肯定是落不到什麼好下場的。
赫連沛平時對這個嫡子不聞不問,其實也是一種保護。
想讓他的哥哥們將來看在這個小弟弟多年來安分守己默默無聞,又不受寵的份上,能放他一條生路。
南疆是什麼地方?窮山惡水、民風彪悍又易守難攻,一到春夏季節,便毒瘴橫行,就算是馮元吉帶著大慶四十萬精銳過去,也生生折在了裡面,赫連沛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在朝堂上露過面,為了南疆巫童特意迎出來,特意把在家守孝的南寧王和太子都找來,這是開始給小兒子鋪退路了。
也許赫連沛自己也知道,所謂的春秋鼎盛不過是個笑話,他不是王八,活不了萬萬歲,可他一死,那尚未成人的幼子豈不是也要隨之陪葬?
南寧王從小是太子伴讀,素來和赫連翊親厚,年齡又和南疆巫童差不多,赫連沛特意將他找出來,想讓太子和巫童能多親近些,年幼時的感情留下,將來南疆能是他的一條退路‐‐哪怕路遙馬寒,哪怕那裡是不通教化的蠻夷之地。
只可惜他的好太子不領這個情。
景七想起赫連釗最後脫口而出一個翊字後,恍然想起赫連翊已經離席,臉上那種一閃而過的疲憊和失望之色,不禁唏噓。
赫連沛天生不是那種能叱吒風雲的男人,他掌握不了朝中重臣們各懷鬼胎的動向,掌控不了兒子們手足相殘最後可能弒君篡位的歷程,只是一腔拳拳之心,想要留下幼子一條性命罷了。
輪迴了七世,七世所見各種可悲可嘆可敬可鄙之事,也不過人間一點情。
烏溪仍用那種不依不饒似的眼神飽含戒備地瞪著他,圓溜溜的瞳子,就像只炸了毛拼命想顯得成熟有威脅一些的小黑貓,景七忍不住想伸手拍拍他的頭,又想起簡尚書吃的大虧,訕訕地收回手,蹭蹭自己的下巴,說道:&ldo;是太子的意思。&rdo;
景七一張臉皮前世早已鍛鍊得刀槍不入,深得厚黑精髓,扯謊如吃飯喝水一般,眼皮都不眨一眨地便把前因後果都推到赫連翊身上‐‐反正也是皇上的意思。見烏溪臉上顯露迷茫之色,又道:&ldo;赫連釗的司馬昭之心已經如此,眼下太子殿下羽翼未豐,動他不得,將來……&rdo;他輕輕冷笑一聲,臉上未顯多冷厲,卻叫烏溪將一雙眼睛又睜大了一圈。
景七彎起眼睛笑笑,又道:&ldo;南疆一戰……其實並不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