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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少陽陪李成梁吃過晚飯後,耳聽後花園熱鬧非凡,就逍遙自在地走過去,站在回廓處,聽藝人唱戲。
他遠遠朝戲臺看去,只覺這唱戲藝人十分面熟。
再側耳細聽,吐字唱腔,格外耳熟,聽聲、見人,他暗自問自己,她莫不就是在大街上賣唱的……
正當朱少陽全神貫注地朝臺上凝視時,周梨花也看到了他,朝他嫣然一笑。
晚上散了戲,按照舊習,李家都要吃頓夜宵。
可是,今晚當韓總管叫女丫環端來一碗荷包雞蛋面,李成梁卻碗筷沒動,只是一邊抽菸,一邊誇周梨花長得俊,唱得好,並告訴韓老七打聽清楚周梨花的門第出身。
韓總管一向是李成梁的心腹,已跟隨他多年。他對主子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李成梁的一笑一怒,都能憑著他善於察言觀色的本事,弄通主子心意。
李成梁今晚超越常規的舉動,眼下的問話,使他立刻下了個判斷。
那就是李成梁要討周梨華當小妾。
於是,當晚把周梨花父女安排在李府住下,以禮相待。
周梨花父女流落江湖多年,從沒有哪家官府如此厚待,視為上賓,未免一時受寵若驚,惶惶不安。
周老漢幾次要求,早早離開李府,但李成梁卻搖首不允,好言挽留。
其實,李成梁也有難言之隱。
他喜歡周梨花,愛她的嬌媚,愛她的絕唱,有心想留周梨花當小妾,但周梨花出身貧寒,門不當,戶不對,若成這門親事,恐怕要叫人恥笑。
韓總管看著主子的眼神,替主子想出個高招,以好藝學唱為名,先收留周梨花父女住下,再從長計議。李成梁就這樣辦了。天天纏著周梨花,跟她學學藝,唱唱曲,甚至學起彈三絃……
可是,周梨花心如明鏡,從不上當。
她心裡知道,落到這樣有權有勢人家手裡,很難逃出羅網。
再說,來到李府雖多日,還未曾看到自己的恩人,怎好尋思別的。
於是,她對李成梁的邪念,都泰然處之。
只盼找個機會見到朱少陽,再做商議。
李成梁家的住室分前後兩院。前院東西廂房住的是簡役、僕人、護兵,後院裡才住著李氏家族的妻室老少。
朱少陽住在前院,周梨花給安排在後院左側的一間平房裡。
平時李家家法森嚴,沒有李成梁之命,誰也不許越院門一步,高高的院牆月門,把人分成兩個世界。
八月初一那天,李成梁帶兵去瀋陽處理軍務,清早全府出動,歡送總兵到東城門,回府的路上,周梨花借進店買行頭的機會,離開李家妻室婢女,慢慢地跟在男差壯夫之後。
她眼望著朱少陽的背影,既高興,又焦急。
朱少陽只知道傻走,連頭也不回,周梨花邊走邊琢磨計策。
當男差們快要走近李府院門口時,一個小石間子兒,朝黃狗打去,恰好打在狗耳朵上,疼得它一時嗷嗷直叫。
朱少陽趕忙回頭,當即發現躲在榆樹後邊的周梨花。
於是,他佯裝繫鞋帶,落在眾人之後,等李府的人相繼進院,他便悄悄地奔向大榆樹走去。
周梨花為避人耳目,輕手輕腳地黑溜進葡萄園,站在一架枝繁葉茂的葡萄架下。
朱少陽趕到她跟前。
周梨花平時唱戲,在人山人海之中都不怕,可此刻在一個二十幾歲的年青人面前卻發起窘來,她紅著臉兒,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朱大哥上次搭救之恩!」
朱少陽聽了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沒有什麼,沒有什麼。」
兩人說笑了一陣兒,又談了各自的遭遇,感情更加融洽。
朱少陽感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