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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秋天,清晨的天空還是灰色的,只有遠處天際的那一抹魚肚白色預示著即將升起的太陽。寒意沉甸甸漂浮在空氣裡,靠湖的臨月小築似乎更冷了幾分。
此刻臨月小築裡還是靜靜的,雖說時辰不早了,小築裡還是靜悄悄的,連看門的小童也穿著厚實的衣服,縮在三面擋風的角落裡,一雙眼睛似睜似閉地打著瞌睡。
倒不是這裡的下人懶散,林青六年前搬到這裡的第一天就說過,除了守夜的,一概可以到了辰初再開始做事。林青不過是因為好靜,好獨處,不想臨月小築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一早上就開始人聲鼎沸,況且也知道即使嚴令早起,那些散慣了的下人也不一定會聽,倒不如由自己這個主子直接發話,兩面都好看些,卻給那些下人們體恤和善的好印象。
林青此刻剛剛起床,穿著寢衣,披散著頭髮,站在自己的臥房的窗前。
推開窗,帶著些許溼意和一絲絲植物的清香味的寒涼空氣便撲了進來。林青滿滿地吸了口氣,瞬間神清氣爽,心情大好。
雪荏匆匆忙忙從門外走進來,在林青背後一禮,道:“小姐早安。”就忙忙地取了妝奩來為林青梳洗。林青側側頭,問道:“怎麼,是換了床不習慣,還是那孩子晚上鬧?”
雪荏身上倒是穿戴整齊,但是頭髮只是鬆鬆地挽著,並未梳起,身上釵環一概沒有,顯而易見是起晚了。被林青這麼一說,雪荏臉有些紅了,好在替林青梳頭,沒有給她看到。林青因為逢雙日的早晨要進後院給燕氏和雲泉請安,所以前夜雪荏倒是一早就睡了。雖然說離原來的屋子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但是到底是進了“她”的屋子。雪荏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掛在門上的布簾,心裡想著林青沉睡的樣子,竟然是怎麼都睡不著了。一直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睛。等一覺醒過來,已是比平時晚了很多了。匆忙穿好衣服,竟然環佩全無就這麼走到了林青的房裡。為林青梳頭的時候,雪荏忍不住心想,未出房門算不得衣衫不整,只是這樣子,有些像新婚的郎君為妻主梳頭……想著不由得臉更紅了,看林青背對著自己應該不曾發現的樣子,低頭在妝奩裡拿起青玉簪子,替林青簪好。
林青雖然面對著銅鏡,心裡卻在想事,所以鏡子裡清清楚楚映出來雪荏臉紅的樣子,她也沒有發現。等她回過神來,雪荏已經連衣服都幫她穿好了。
林青瞄了眼貼在牆上的巨大銅鏡。她上身穿的青色的對襟寬袖,下面襦裙顏色深些,用了團紋,腰上用了玉帶勾,因為只是去給長輩請安,所以沒有用組綬,只佩了白玉、香袋。看來清清淡淡的,襯得林青面容更加漂亮,愈發得顯出什麼叫美人如水。
雪荏在旁邊道:“小姐,可要上妝?”
林青卻皺起了眉頭。
這太陰朝雖是女子尊貴的地方,服飾方面倒不像林青前世裡的古代那樣涇渭分明。不僅女子與男子皆可以化妝,而且除了朝服,服飾的樣式也沒有定過女與男的區別。一定要說的話,也只是男子的衣服更華麗拖沓些,不怎麼便於行動。顏色都是越豔麗,花紋也是越繁複越好。
但是這林青卻是受了前世李蘭記憶的影響,非常不喜歡那些華麗繁複的衣飾,偏偏她人長得好,真的是穿什麼都好看,別人也沒法說她。她肯在衣料方面砸下大把銀子只為了穿在身上舒服,卻絕少碰顏色鮮豔的衣服。今日穿這麼正式的衣服已是極限,但是在喜歡熱鬧喜慶的燕氏面前仍然是太素了些,所以雪荏才有此一問。
林青搖了搖頭。但是轉念一想,林青還是拔下了青玉簪子,重選了對金鳳釵插在頭髮裡,再回頭看看鏡子,終於點點頭。
林青稍微用了些點心就趕去林家大宅後院的正屋,燕氏的屋子。
到門口,守門的小童見到林青,低低地說了句:“小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