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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對這位鄭姑娘當真是無微不至,聽說,昨兒,因著送來的雞湯稍涼了一些,皇上就雷霆大怒。”
“皇上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最近彷彿轉了性子,他對那鄭姑娘真真是上了心,”
“正是。你我入宮這兩三年,可曾見過皇上有此一分一毫對待別的妃子?”
“別說妃子了,就連待皇后娘娘亦是淡淡的,倒不如順華夫人。”
“那也不會,皇上卻還是倚重皇后娘娘的,聽娘娘身邊的侍女婉言說,皇上初執政時,平日裡不愛理朝政,將朝中大事盡皆交給晉公處理,自已則整日無所事事,沉迷於騎射象棋等遊樂,”她壓低了聲音,“你可知?有時,竟連御批都是皇后娘娘代為執筆呢。”
“哦?”
第409章:相思成灰 3
“咱們皇后娘娘出身名門,琴棋詩畫也就罷了,還自幼寫得一手好書法。摹仿皇上的字跡算得什麼,據說,她摹仿前朝王右軍的行楷《蘭亭》,都足以以假亂真呢。”
“代筆這事可當真?”
“自然當真。婉言一直侍奉皇后娘娘。她與我自幼相熟,又是一起入宮的同鄉,既這般告知我,那準是沒錯的。”
“竟還有這等事,這事要是傳出去,唉………”
“正是。也由不得你我要抱不平,娘娘溫婉嫻淑,又如此盡心對待皇上,可皇上待娘娘也未免太冷淡了些,那裡及待鄭姑娘半分呢?據說這鄭姑娘還是齊人呢,兩國正交戰,皇上卻弄了個齊女在軍中。”
“所以說,紅顏禍水呀……”又壓低了聲音,“但凡這樣的女子,都是有些妖媚之道的,否則……”
“翎兒,你怎麼站在這裡?”一個聲音響起,我轉首一看,是齊王宇文憲。
“齊王。鄭,鄭,鄭姑娘。”帳中的兩名侍女驚然回首,早已嚇得噤若寒蟬。
宇文憲掀簾隨我入帳,凝了她們幾眼,若有所思,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兩名侍女神情惶恐,如領大赦,立即俯身慌張而退。
“是不是她們說了什麼?”宇文憲問我,北周軍服尚黑,宇文憲一襲玄黑鎧甲,更顯身姿修長、風采俊逸。這些年來,他行軍各處,早已磨礪得褪去昔日的青澀,然而,溫雅恬淡的氣質卻依然如昔。他們幾兄弟,唯有他,最為肖似那溫潤如月光般的男子。
“沒有。”我悵然凝望,搖頭道,“帳裡太悶,我不過在外面略站站罷了。”
他望著我,亦不再深究,卻莫名說道,“翎兒,有時候,你所聽到的,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一番話,讓我不禁心念一動。他卻又笑道,“幾日前,我已遣人送信至長安,將你的事告知了真兒,只怕她迫不及待想要來見你了。”
“真兒?”記憶裡,那曾與我朝夕相伴嬌憨可人的少女,為了我寧願飲下啞藥的摯友兼妹妹,四年來,我一直將她深藏在心底,每每念及,心,就會湧上一陣陣的愧疚難過。
“真兒,她可好?”
“她很好。”宇文憲頓了頓,又道,“兩年前,我已納真兒為側妃。”
我抬眸,又是欣喜,又是嗟嘆,“真兒不該只是側妃的。”
“我並未立王妃。”宇文憲望著我,笑容恍惚,雙眸似凝瞭如煙的悵惘,輕聲道,“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立齊王妃了。”
第410章:相思成灰 4
已近十一月了,雖未落雪,山巒卻已被嚴霜覆白,夜半時,呼嘯寒風吹過北邙,帳外松濤陣陣,一整夜一整夜、如女子在悽怨輕唱著‘子夜歌’。清晨,侍女們手捧洗漱器皿進帳來,掀簾時,清冷寒風透簾而入,我不禁擁被瑟縮一顫。
對於我整夜抱膝獨坐,她們亦習以為常,一侍女輕聲道,“姑娘,讓奴婢侍侯姑娘梳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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