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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搞男女分房,但旋即她覺得不對勁,因為對方一直看著她。是誰?她這才認真去看。
逆光,對方的模樣不大清晰,髮梢倒是透亮得根根分明,像許多茶色的細絨。一架銀色細框眼鏡架在挺直的鼻樑上,鏡片薄得像平光,更多像個裝飾品,框住那雙清亮的眼睛。他穿黑色的長風衣,裡面是灰色的針織衫,白襯衣上面的扣子解開,脖頸與下頜界限分明,斬出一道明銳的陰影。
是熟人……不,說是認識的人,這樣或許更恰當。
商挽琴張口想叫出對方的名字,一時又遲疑:到底該怎麼稱呼?好像怎麼稱呼都有些怪。畢竟已不算熟悉。
那青年原本站在窗邊,就在商挽琴的床位旁邊。他一直看著她,好像在等她說句什麼,而現在他確認她不會說,就走過來,用一種很自然的方式接過她手裡的水壺,拿去床邊放好,再拉上部分遮光簾。
病房裡的光線變得柔和,萬物清晰如羽。
做好這一切,青年才重新看向她,說:“如果你忘了,那麼,我是喬逢雪。”他神情淡,微笑淡,語氣也淡,整個人像蒙了一層濾鏡,像海對面的波光與風,又或冬日落雪的山崖,柔和、遙遠,隱約又有點高峻陡峭。
商挽琴感受到了這種高遠。她想說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但斟酌一下,又覺得不必說,就只點點頭,說:“我知道,七七的表哥。”
“嗯。”喬逢雪說,語氣還是那麼淡。他掃視著四周,也多看了一眼商挽琴那剛剛開啟、亂七八糟的行李箱,微微皺起眉頭。
“我還沒收好……”商挽琴有點尷尬。
“嗯。”喬逢雪還是簡簡單單一個音節,卻又抬眼,“我幫你收。”
“不用了不用了。”商挽琴趕緊走到行李邊上,剛彎腰去拿,又覺得不對勁,“可你怎麼會在這兒?”都幾年不見的人了。哪怕是幾年前,他們也不算很熟。
“……七七讓我來的。”喬逢雪似乎頓了一下,才說出這句話,語氣變得很流暢,“她擔心你一個人住院,託我來照顧你。”
“七七?”她確實是這樣愛擔心的個性,商挽琴心想,嘴上拒絕,“這樣啊,謝謝你,可不用麻煩了。”
然而,青年已經在一旁的陪護椅上坐下來。那把椅子一看就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他也確實立即皺眉,但還是那麼坐著,甚至往後靠上椅背,從包裡拿出一本ac開啟,像是準備在這兒工作的樣子。他側臉窄,愈發襯得五官線條明晰清冷,但睫毛長得出奇,垂眼時柔和得幾近柔弱。
“我這段時間不忙,所以不麻煩。”他說,“有需要就告訴我。”
不要了吧,他們又不熟。睡覺的時候邊上有個不熟的人,還是異性,這難道不尷尬?商挽琴搖頭:“還是算了,喬先生……”
喬逢雪動作頓了頓,沒抬眼,只說:“叫我名字就好。或者像以前一樣,跟著七七叫我‘表哥’。”
“……喬逢雪。”商挽琴捏捏眉心,做出選擇。對了,十幾歲的時候,有段時間,她天天表哥長表哥短,其實人家才不是她表哥呢。可那都是小屁孩時期的往事了,過去了就算了。
她露出笑容,保持禮貌,說:“謝謝您關心,現在,您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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