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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檢查有些難受,晚飯又只能吃清淡的,明天開始禁食禁水。一天下來,商挽琴蔫巴巴的,唯一的安慰是突然出現的春筍黃魚面。
煎得兩面焦黃的小黃魚,和細嫩的春筍一起浸在奶白色的湯裡,再綴上鮮綠的蔥花,正是一碗能熨帖肺腑的好面。
“喬先生,您預訂的春筍黃魚面。”
送面的是一名笑盈盈的西裝男子,笑得和麵或者醫院都不搭。他親切又不失分寸地關懷病人幾句,方才不緊不慢地退場。
“……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商挽琴盯著面,沒抬頭。
喬逢雪沒說話。他把病床調整到合適的角度,又把枕頭墊好,餐板放好,這才說:“猜的。”
商挽琴掰開筷子,又停下:“只有一份,你吃什麼?”
“我?我回去吃。”他聲音裡多了一絲笑意。
商挽琴猶豫一下,招招手,示意他過來。等他彎腰靠近,她小聲問:“會不會太高調了一點?哪有這種外賣。”
“你吃得高興比較重要。”他略拉開一點距離,看著她說,“或者,你可以當成謝禮。”
“謝禮?”
“對上午那些‘垃圾’的謝禮。”
他好像有意無意加強了“垃圾”兩個字的讀音。商挽琴嘆了口氣,說:“別再提那些了……那,謝謝你照顧我。”
青年看著她,像是想笑一笑,但終究沒有。他站直身體,側臉一瞬苦澀。
吃過晚飯,喬逢雪再幫她收拾了一下東西,留下一句明天再來之後,才帶著垃圾離開。過一會兒,今夜當值的護工過來,用一種忍不住驚羨的語氣和商挽琴說:“你男朋友真細心,這一天陪前陪後,還專門來找我們,說你晚上踢被子,讓我們多注意你一點。”
護工的笑容,是一種一定收到了紅包的笑容。打工人絕無可能喜歡找麻煩的人,加錢除外。
商挽琴一時不知道該先反駁踢被子,還是先反駁男朋友,又或者先思考喬逢雪怎麼知道她晚上愛踢被子。
最後她只擠出一句:“他是我哥。”朋友的哥哥也是哥哥。
護工愣了一下,哦哦兩聲,有點尷尬又有點疑惑,但她們天天和病人打交道,對人的心情、臉色很敏感,看商挽琴不想說,她也就不提,只笑說晚上會多來看她。
“明天早上要扎針輸葡萄糖,之後都不太好受,今夜好好休息。”護工叮囑完,匆匆離開去下一間病房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商挽琴甩甩頭,正準備戴上藍芽耳機,邊上的隔簾卻被人拉開。白領妹妹的腦袋探出來,嘿嘿笑:“不是朋友的哥哥嗎?怎麼成你哥了。”
商挽琴:……
“欲蓋彌彰哦——”
“顏,萱。”白領的聲音響起。
妹妹立即縮回腦袋,拉上簾子。
商挽琴揉揉眉心,又想戴耳機,手機卻震動著提示訊息。是陌生號碼的簡訊。
【音音寶貝理理我嘛~你把東西都拿走了,我好傷心,我真的超——級——喜歡你送我的戒指的哦!】
【你落下了我送你的兔子,我用兔子和你交換戒指,你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不氣了嘛不氣了嘛不氣了嘛!】
【我愛你哦!我們和好嘛~】
【不吵架了好不好~】
商挽琴盯著那堆摻雜了無數廢話的訊息,嘴唇囁嚅幾下,到底是重複了之前的操作:刪除訊息,拉黑號碼,什麼都不回。
所以說嘛,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她躺下來,終於戴上藍芽耳機。是喬逢雪早上拿來的那一副。
音樂響起的時候,她不得不注意到,耳機音質很好,佩戴感也很舒適,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