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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以鯤終於有些怕了,今日裡司馬珩帶兵闖他府門的時候,他原本是故意推辭說不見的,他走了偏門出門去躲開這個瘟神,可司馬珩像是早有預料,暗中派了人一直跟著他到茶樓,他方進了樓上雅間,沒多時司馬珩就帶了兵士將茶舍團團圍住。
他起初並不害怕,他乃當今皇后娘娘的胞弟,又是手握兵權的藩王,陛下最寵愛的二皇子的親舅舅,尊貴無比,一個不受寵的太子,跟自己作對相當於和整個盧家作對,他就是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司馬珩生母微賤,封了太子是認在皇后盧氏名下的,稱一聲嫡母,見了盧以鯤也要叫一聲舅舅,他微微笑了一笑,拾起桌上茶盞慢條斯理地燙壺溫杯,沖了茶,颳去浮沫,嗅了一下茶香,似乎是不大滿意,微微搖了下頭,盡數傾倒,而後才開了口,「餓殍遍野,四處動亂,軍中三萬兒郎,飢不果腹,舅舅當真是好雅興,還能安坐於此。」
盧以鯤知道司馬珩因為無法完全掌控兵權而一直不滿,陰陽虎符,二人各執一半,調兵遣將,全靠這枚小小的虎符,前朝權臣弄政,蓋因軍權過於集中,以至於一些人擁兵自重,血淚教訓下,今上很忌諱兵權固定在誰手裡。
單青州三萬駐兵,訓兵的總兵教頭每月輪換,盧以鯤名義上握著駐地軍權,督察三軍,實際並無確切實權,就如同現在,他和司馬珩誰也不能越過對方去調兵遣將,即便他交出虎符,尊貴的太子殿下也要面對監軍的制約,但凡他有異動,陛下那裡很快就能知道。
如此繁瑣累贅,以至於效率大打折扣,司馬珩對此不滿已久,幾次上書改革軍政,精簡流程,最後都石沉大海,陛下並不敢放權,他這個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兵權不緊緊握著,他怎麼能安心。
所以盧以鯤把太子如今的行為全理解為無理取鬧,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容易情緒失控。過於天真幼稚了。
盧以鯤亦笑,「區區蔡賊,吹噓五萬精兵,估摸連一半都沒有,通州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他拿什麼養五萬精兵,也是笑話。殿下親自坐鎮中軍帳,小王自然心安。」他自然知道司馬珩想要兵符,但他偏不給,故作不知,若逼得緊了,他去參他一個急功攬權之名,蔡參這一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司馬珩順利拿下,不然他這太子之位,怕是坐得穩穩噹噹。
雖則希望渺茫,盧以鯤更希望自己的親外甥司馬琰能夠繼位。
司馬珩看著盧以鯤,卻隻字不提兵符之事,似乎只是來同他閒坐喝茶一樣,他這樣聲勢浩大,王府的親兵算算也該趕到了,盧以鯤越發有恃無恐,還同他攀談,「殿下放寬心,依小王看,蔡賊那廝蠢鈍膽小,說不定不日就繳械投誠了。」
司馬珩指尖輕點桌面,撩著眼皮看了他一眼,盧以鯤被他盯了片刻,整個人起了一個寒顫,他向來討厭司馬珩的眼睛,過於陰冷的眼神,配著那雙吊著眼尾的眼形,無端叫人發滲。
司馬珩半晌沒有吭聲,盧以鯤漸漸覺得有些慌了,他總覺得司馬珩在等什麼,好幾次,他意圖起身,都被容湛按了下來。
王府的親兵到了,盧以鯤一喜,對自己的隨侍使了眼色,隨侍還未動作,容湛也將人扭身拿下。
盧以鯤終於不裝相了,怒道:「殿下什麼意思。」
司馬珩終於再次露出笑意,「舅舅不如陪我去上柱香吧!聽聞舅母尚佛,舅舅也常隨行,孤最近心神不寧,想去求個心安。」
盧以鯤不知他打什麼主意,婉拒道:「小王最近犯煞,不宜衝撞佛門清淨。」
司馬珩卻壓根兒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容湛幾乎提著他把他提下了樓。
茶樓外兩方侍衛正對峙,門口停了三輛馬車,容湛將盧以鯤塞進最後的面的一輛馬車中的時候,容湛打了手勢,王府的侍衛頃刻全被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