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第1/3 頁)
盛夏山林的深夜,四處一片蛙聲,月亮高懸,星星也亮。
辛月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把廚房的門關上,但沒反鎖,今天辛隆不在家,又跑去通宵打麻將去了,她得給他留門。
農村裡房子的佈局與城裡的很不一樣,城裡的居民樓大多入門是客廳,廚房在旁邊,農村大多數則是由廚房通向其他房間。
回到房間,辛月掀開被子準備上床,正準備把被子拉過來躺下,餘光卻瞄到被子上有一處暗紅的血漬,應該是姨媽側漏了,她老是喜歡夾著被子睡。
今天早上她看床單沒弄上還以為沒有側漏,結果竟然是漏到了被子上。
辛月嘆口氣,又從床上起來,抱起這床薄去浴室,把這一片血漬給搓了,然後丟進洗衣機。
她家的洗衣機是很老式的那種,轉起來後聲音比拖拉機還響,隔壁都能聽到。
這大半夜的,她當然不能現在洗。
回到房間,她順便把床單也一起換了。
辛月力氣大,一把就將枕頭壓著的床單扯了下來,枕頭下的那把刀也跟著被單被甩出來。
刀是一把菜刀。
這把刀一直壓在辛月枕頭下,只偶爾拿出來磨一磨。
辛月把刀拿起來放到一邊,重新鋪上床單,換了被套後又塞回枕頭下。
離了這把刀她睡不踏實。
如果不是這把刀在,她早就沒命了。
當年,她提著這把刀準備去砍甘蔗,結果半路看到那個強/奸犯準備殺人滅口,她嚇得拔腿就跑,但那時還小的她很快就被追上了。
情急之下,她砍了他腿一刀才得以脫身。
她是成功逃脫了,但此後卻每晚都做噩夢,夢裡全是那個面目猙獰的強/奸犯。
她經常從夢裡驚醒,然而醒了也依舊害怕得渾身顫抖,要去廚房找到那把刀拿著才安心。後來她就索性把這刀放在了枕頭下。
現在她很少再做噩夢,但還是離不了這把刀。她嘗試過把刀拿走,怎麼都睡不著。
還好她對這把刀的依賴僅限於家裡,在學校住宿的時候沒有這把刀她也是能安然入睡,大概她的潛意識認為學校是安全的。
收拾完把被單丟進洗衣機裡已經十二點多了,辛月打了個哈欠,回房關燈睡覺。
今天月亮是真亮,室內不用點燈都明晃晃的。
辛月家沒有窗簾,是貼的窗紙,但窗紙只能起到個防窺效果,一點都不遮光,山上月亮光又清透,只要有月亮,辛月覺得關燈和不關燈都沒啥區別,甚至覺得有時候月亮比她屋裡的燈還亮。
不過辛月已經習慣了,倒頭就能睡著。如果沒有白天發生了什麼讓她輾轉難眠的事,一般兩三分鐘就能睡著,只是自從那件事後,她一直睡得都很淺,一點異樣的動靜就能讓她醒過來。
大約是凌晨兩三點,辛月的屋子裡終於暗下去了一些,月亮被一片雲遮擋。
迷迷糊糊間,辛月總感覺自己聽到了開鎖的聲音,但這並未引起她的警惕,以為是辛隆回來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後邊兒又響起了開門聲。
她家是木門,不管用多小的力氣推也會發出幾陣咯吱的聲響。
很快,整個屋子又恢復安靜。
辛月仍未在意。
然而又過了幾分鐘,辛月卻猛地睜開眼睛!
她突然意識到——
辛隆回家動靜不可能會這麼小!
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後明顯壓抑著卻又無法完全壓抑的粗重喘息聲。
辛月很清楚此刻在她背後的人絕對不是辛隆,辛隆就是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也絕對不會進她的房間。
但奇怪的是,她房間的門關了就必須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