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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曈曚修長的手指停在鍵盤上,微微偏過頭,折光的角度將他整個輪廓耀出不同的光華,半邊身子卻被籠罩在陰影裡,瘋狂的毀滅和令人崇拜的聖潔在同一個身體上打出不同的光暈,他的語聲有一種令人不自覺膜拜的疏落的清冷,&ldo;我知道你,你很出眾,只是還不明白怎麼唱歌。&rdo;
他站了起來,於是,落地窗外的大片陽光全部投在他身上,剛才那種充滿神秘感的和諧的矛盾被完全的風華所傾覆,而被評價為不明白怎麼唱歌的趙濮陽卻真的像個羞愧的小男生一樣手足無措的站著,為自己的卑微,更為自己無知的驕傲。
&ldo;師兄的《水妖》彈得真好。&rdo;趙濮陽讚嘆著。
孟曈曚口氣淡淡的,&ldo;我剛才是彈得《水妖》嗎,不記得了。&rdo;
&ldo;是不記得了?&rdo;趙濮陽問。他稚拙得像個小學生。
孟曈曚點頭,&ldo;旋律就是隨著心走,何必拘泥是什麼。&rdo;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太驕傲和做作,可是他這麼說,卻不禁讓人膜拜,原來,天才竟真是這樣的。
趙濮陽不由得嚮往,&ldo;要是我哪一天也能不記得就好了。&rdo;
孟曈曚沒有答他的話,卻是對門口道,&ldo;小頡,還不進來。&rdo;
劉頡端著一隻託盤,&ldo;二師兄還沒上藥。&rdo;
孟曈曚輕輕點頭,這時候才看趙濮陽,&ldo;你去彈一首曲子給我聽吧。&rdo;他說罷就不再理趙濮陽,而是坐在小沙發上,將後背轉過來給劉頡。
趙濮陽沒有絲毫猶豫,手放在鍵盤上就是《拉三》。
趙濮陽彈得激情澎湃,徒千墨也是連連點頭,孟曈曚卻是在劉頡單膝跪地的時候淡淡一句,&ldo;起來。父母生你,不是讓你隨隨便便跪別人的。&rdo;
&ldo;小頡知錯了。&rdo;劉頡站起來,用棉簽小心地替他後背鞭痕處擦藥粉。
&ldo;回回認錯,回回都要跪。是要我給你膝蓋上綁兩塊熊皮才能擋著嗎?&rdo;明明這麼揶揄的口氣不該從他這樣的人口裡說出來,可他偏偏說得如此自然,讓人聽得也非常舒服。
趙濮陽一慌,彈錯了一個音。他突然就那麼羨慕劉頡,不知什麼時候,這位二師兄也能用這樣親暱的口氣訓自己一句呢。
rachanov piano ncerto no3,被稱為世界上最難演奏的作品,即使是拉赫馬尼諾夫本人,也將這首曲子稱為&ldo;大象之作&rdo;,那些肥大的和諧,笨重的十指交錯,很容易讓演奏的人彈得口齒猙獰,歇斯底里。趙濮陽的氣度很好,不會像有些鋼琴家一樣有自以為沉醉的搖頭晃腦,他的演奏充滿激情,但絕不會有前仰後合的大動作,即便是十年的練琴生涯,僅僅彈了十幾分鐘,趙濮陽也累得一身汗了。他彈得很賣力,他不希望這個神一樣的師兄會看不起他,那種姿態就像個考了一百分的小孩迫不及待地等待著老師要求家長簽字一樣。徒千墨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他彈的本就是相當耗體力的第三樂章,自然當得起這樣的稱讚,&ldo;非常棒,上帝的音樂!&rdo;
趙濮陽低下頭,&ldo;我打算五進三的時候彈。&rdo;
徒千墨點頭,他知道這個小弟子足夠聰明,選秀要的就是爆點,人氣王趙濮陽演奏拉赫瑪尼諾第三協奏曲這一個話題就已經夠了,就只這一首曲子,再加上穩定發揮,絕對可以保證他進三強。有人氣有專業,他要是不進就是黑幕。
趙濮陽站在一邊,戰戰兢兢地等著師兄的點評。可是等劉頡塗好了藥,孟曈曚也只是淡淡一句,&ldo;彈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