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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卻離了位置,走到中間,單腿跪下,雙手拱起,低頭垂目道:“臣有事稟奏。”
“說罷。”周熙逸倒是被他的舉動弄得有幾分訝異,道。
“陛下可曾記得三年前,被陛下親封傾國公主的王氏之女,王珍?”
她是誰?
她以前叫做王珍,後來鐵爾罕為了隱藏來歷,對外的宣稱改掉了她的姓氏,說她叫做袁珍。
她逃掉之後,又化名秦桑,如今回到大域,她也不知道自己對外,是用的什麼名字,只是鐵爾罕,還是一個勁兒的稱呼她為“珍兒”。
所以,她感到自己又被拖回那個王珍(袁珍)的角色裡。
水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淹沒了她的眼耳口鼻,漫過了她的頭髮,將她的整個人沉進了水裡。
很多人說,在水裡猶如在母體子宮中一般的狀態,會讓人感到安全,可是她沒有這種感覺。
她只感到壓力,窒息,不安,她的眼睛閉得緊緊,雖然無法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但是能想象得到,漂浮在水裡的自己,放鬆了身體,手臂微張,頭髮如海藻一般的浮動,宛如死屍一般,不過,真的死屍應該是被泡得漲腫不堪,而不是像她一樣……
周圍伺候的侍女,見秦桑潛進澡池裡久不上來,不免有些擔心,誰都知道,汗王是多麼重視這個女子,若是出什麼事情,後果她們不敢想象,正想著是不是該下水去看看,就見秦桑從水裡冒出頭來。
秦桑撥開額前的頭髮,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胸前不住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面板被暖暖的水泡的有些發燙,呈現出一種粉粉的紅潤色,伴著水色,別樣誘人。
秦桑從水池上來,兩名侍女便展開一大方絹子包裹住她,一個站著,一個蹲著,輕柔的為她擦拭頭髮和身體。
而她就那麼站著,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就算被碰到胸口和私密處也沒有不耐或者羞澀,就讓她們擦乾她的身體給她穿上衣裳,梳理頭髮。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似乎對任何事,都是無動於衷。
正穿戴整齊之後,便有侍女上來稟報,汗王在殿前等候。
鐵爾罕,秦桑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眉頭微微一皺,轉瞬即逝,便被侍女攙扶著去了,看起來雖然是攙扶,實際上卻是架著她。
就像這裡的一切一樣,看起來精緻,美麗,溫存,體貼,卻都是強加在她身上的鎖鏈。
鐵爾罕繼位以來,唯一做的奢侈之事,便是打造了這個宮殿中的宮殿。
擴建了王宮的西南面,修葺了一個新的宮殿,這個宮殿與其他宮殿不同,建築形態和園林設計,處處透著精緻情懷,亭臺樓閣,假山假水,曲徑通幽,在她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南原,完全想不到在大域會有這樣的地方,就像那一道大門是個時空之門,門這一邊是粗獷雄健的大域,那一邊是細膩韻味的南原。
就連進來的時候,走的也是新修葺的,兩旁種著花木。
秦桑,只怕永遠無法明白鐵爾罕的用心良苦,他如此一番,不過為的是讓她遠離昔日的噩夢,這裡確實是王宮,可是又不是當年那個王宮,這是他能為她打造的最舒適安全的牢房,永遠將她禁錮在這裡,與他相依相伴。
鐵爾罕站在兩箱珠寶珍玩前面,看著秦桑緩緩而入。
她長長的秀髮還未乾,攏在一起垂在一側,黑的發對比的臉上的膚色更加白皙瑩潤,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依然美色無邊,她說的有一點不錯,洗去那些敷在臉上的東西,她的容貌的確比以前更加動人。
此刻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的袍裙,裙上用金線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裙襬很大像花瓣一樣散開,後面拖著長長的裙尾,金色的束腰上綴著淡藍色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