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徐傑聽得這般話語,心中似乎有了一個場景一般,一個落第士子,讀書考試,屢屢不中,還被同窗與街坊鄰居笑話,喝酒,打老婆,拋家舍業去出家。又吃不得出家的苦,又回來考試,又考不上,又去出家。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對於其他階層的人來說是一種不公平。對於讀書人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悲劇。十年寒窗,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什麼也不會做,唯有考試,但是真正能一路考上去的又能有幾個,考不中才是絕大多數人的境遇。那些考不中又什麼也不會的人,何其悲哀。
這字謎的意思,顯然就是讓那個當了和尚的人好好當和尚,不要總是這般折磨人,顯然這和尚最近又不願意當和尚了,所以才有這副對聯模樣的字謎,罵著禿驢不好好當,總是心猿意馬折磨著這對可憐的母女。
那些家道中落,勉強讀書的人,大多都夢想著一朝得中,改變自身命運。但是真能夢想成真的又有幾個?這般的悲哀,想來也是在無數家庭中發生著。家道中落,無法營生,屢考不中,還要受世人冷言冷語打擊,最終豈能不落得個悽慘下場。
世人皆喜歡說那些出人頭地的故事,卻是那些故事,終歸只是少數,只是個別。
徐傑聞言便也不再多問,抬頭再去看字謎。
卻是此時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婦人,一臉戒備打量著徐傑。那小女孩便走到婦人身邊,輕聲叫了一聲:「娘,我賺了十八文錢呢。」
說著,女孩拿出錢遞給婦人。婦人並未接手,而是接著打量著徐傑三人,開口說道:「公子有禮,家常瑣事,還請公子不要隨便打聽。」
徐傑聞言,看了看這個面色上有幾分堅毅的女子,雖然孩子都有七八歲,卻也不過二十出頭模樣,面色清秀,頗為姣好,但是手掌卻又顯得粗糙。在這大江城裡,能讓這個女子養活自己與女兒,甚至還要養活那個禿驢夫君的差事,便也不需多想,唯有縫縫補補、洗洗刷刷。
還有這女子這般不差的模樣,必然也會帶來其他的麻煩。這也是為何是小女孩守著花燈的原因,這婦人終歸還是想避免拋頭露面,卻又不敢真的把女兒放在街邊,只得躲在後面巷弄角落關注著。
徐傑聞言,行了一禮答道:「頭前隨意多言幾句,夫人見諒。」
婦人見得徐傑這般禮節,便也少了那些戒備,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徐傑的歉意,隨後捂著女兒的手揉搓起來,算是取暖。
徐傑便也知道這婦人堅毅的性格,否則也不會寫這罵人的對聯去罵以出家來躲避現實的男人,也不會當面來說徐傑不該亂問。
所以徐傑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抬頭接著看字謎,看得片刻,與那小女孩笑道:「其他的我便猜不出了,你這回是真賺到十文了。」
少女聞言,連忙說道:「其他的不比剛才那個難的,你在猜猜,能猜出來的。」
徐傑聞言搖了搖頭,轉身而走,卻還回頭與那小女孩笑了笑。
小女孩不自覺抬手揮了揮,便是與徐傑道別。
歐陽文峰跟了上來,開口說道:「文遠兄,我剛猜到了一個,你便要走。」
徐傑只道:「不猜了,留給別人猜吧,花燈雖然一般,但是隻要八文還是有人猜的。」
歐陽文峰聞言笑道:「文遠兄,我明白,你便是心善。你猜不出,自然讓她們多賺了十文錢。」
徐傑並不答話,只是往前。
花燈無數,財力雄厚者,花燈都能貼上金箔,金光閃閃,煞是好看,也能招攬無數的客人。
忽然歐陽文峰舉起手臂在空中不斷揮舞,口中也是大喊:「姐姐,我們在這裡呢,這邊。」
頭前不遠,相向而來,一個女子帶著幾個僕人正在那貼著金箔的花燈旁邊四處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