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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得滿腹詩書經論,日後賣予帝王家,可眼見此時此刻,縱使一身才華,也阻止不了命運捉弄、生活逼人。
他,就要離開這承載了劉家光榮歲月,以及最無憂無慮童年時光的“家”。
彷彿生生地切掉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血流如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流乾為止。
是,他是滿腹怨恨的。
他恨爹早逝,恨蒼天弄人,恨劉家竟會走到人亡家破的一天,恨自己為什麼無能力挽狂瀾,更恨--
“常君哥哥。”
他身子微僵,沒有回頭,冷冷道:“還沒睡?”
劉惜秀有些緊張地緊絞著雙手,低聲道:“常君哥哥,原諒我沒有早些告訴你。”
“別說了。”
劉惜君呼吸一窒,心揪得更緊了。“對不起,我確實不該瞞著你戶部要把宅子收回去的事,可當時我想,你再三個月就要鄉試了,萬一……”
“我說--”劉常君終於回過身來,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道:“別、說、了。”
這樣的背叛,不啻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教他往後如何還敢再信任她?再相信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個字?
他恨自己為什麼曾經會相信她,更恨--她就認定了他沒有能力擔得起這個家,所以連家園都要失去了這種大事都要隱瞞他!
原來在她眼裡,他劉常君就是一個這麼無能、不值得信賴與託付的男人。
“可是……”劉惜秀吞了口口水,頭垂得更低了。“可是……”
“明早還要趕路。”他背過身去,看也不願再看她一眼。“你走吧。”
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再度將自己關在那一扇她無法碰觸的門後,不管她怎麼用力拍門、努力叫喊,他都不會再輕易開啟了。
淚水在眼眶刺痛著,劉惜秀心知再多的解釋,也不能彌補她擅自隱瞞了他這麼大的事,因為這是他的家啊!
她下意識地緊握住系在頸項間,那觸手溫潤的小陶片,可是這親孃遺物的陶片,今天卻失去了一貫的撫慰力量。
沒有用了,常君哥哥是再不會原諒她了。
劉惜秀閉上了眼,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頰畔。
待她的腳步聲消失後,劉常君這才轉身望向她消失的方向,冰冷的黑眸中傷痛狂熾如焰。
他們搬到京郊的一處小村莊。
地點是劉惜秀選的,她想到劉夫人要靜心養病,劉常君讀書怕吵,所以便置了村府後方小山坡上的那間老房舍,前庭可以種種菜,所以便置了村莊後方小山坡上的那間老房舍,前庭可以種種菜,後院還能養養雞鴨,多少自給自足。
雖說戶部收回了宅子,可也看在是官屬遺眷的份上,給了一笑安家銀子,雖是不多,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幸喜搬到這老房舍後,屋子不大,所以開支也少了很多,劉惜秀的繡活兒做得又快又好,每月倒也能掙得一兩多銀子,粗茶淡飯,生活也算能過了。
奶孃一如當初與她說好的,在官邸繳回戶部的那一天,淚漣漣又依依不捨地和他們道別,和兒子媳婦回鄉去了。
她知道奶孃的離開,對於劉常君來說又是另一次的打擊,可是世道艱難,也不得不如此了。
鄉試發榜,劉常君高中解元,如今已是舉人身份,只待再靜心讀書苦熬上一年,明年三月參加京師春闈的會試,若又能幸運中了貢士,四月便可蒙皇上親自舉行殿試。
她由衷替他高興,卻為自己深深悲哀。
因為,自那日起,他再也不正眼看她一眼了。
可她不怨他的,怪只怪自己,是她親手譭棄了他對她的信任,讓他遭受被逼搬離家園、流落鄉間的天大恥辱。
所以對於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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