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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是什麼?我不知道。如果像小叔那樣,一生桎梏在囚牢之中,那樣的出息,不要也罷。做庸人有什麼關係呢?庸人最自在。我沒有做大事的能力,但也沒有做壞事的惡念。我是歷史長河裡最無可厚非的一滴水,融在其中,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人記得。但我曾經有過那樣一段快活,就足夠。」
「平庸是什麼?是幸運啊。」
「我師父是個沒文化的人,沒讀過書,只會說滿語。他和我說過一句諺俗,滿文怎麼寫,不記得了。但那句話像烙鐵一樣落在心裡,我一直沒忘。翻譯過來,他說,『最昂貴的寶貝是蘇爾凡,最驕傲的尊嚴亦如此』。」周鳴鞘笑起來,「你知道什麼是蘇爾凡?」
穆陽搖頭:「不知道。」
周鳴鞘伸手,將穆陽的一縷鬢髮藏到耳後,輕聲呢喃:「蘇爾凡……」
「就是自由。」
他睜開眼睛,柔軟地凝視著穆陽。一線月光恰巧賓士而過,雪一樣洗刷淨了他的神色。他的眼底一瞬間亮起來,將穆陽整個人攏進去。穆陽一時間被攝走心魂,覺得自己被海一樣的寬博捕獲,從此無處可逃。
與周鳴鞘四目相對的這一瞬間,他猛然想起剛遇到周鳴鞘的時候,在小巷子裡,他故意用話激這條頭野狼,說:「我看我們沒有什麼不一樣,都很可憐。」
如今想起這件事,穆陽腦海中只有四個字:一語成讖。
周鳴鞘說得對,命運叫他們相遇,他們註定要在嶺南的熱潮中相見,兩個擁有一樣靈魂的困獸的肉/體掙扎許久後,終於互相吸引著糾纏在一起,從此以後,不願分離。
穆陽深吸一口氣,扭過臉:「……神經,忽然講什麼大道理。」
周鳴鞘被他的出爾反爾震撼,失笑:「好。不講。」他慣著他,寵著他,卻伸手握住穆陽的手:「但你害怕嗎?」
穆陽一怔,沒有回答。周鳴鞘就把臉湊過來:「告訴我……還怕嗎?」
「草。」穆陽低聲罵了一句,像是嫌他黏人:「沒什麼好怕的。」他破罐子破摔地承認,「你在我身邊,我什麼也不怕。」
以後幾十年的人生都有勇氣。
周鳴鞘很得意,覺得自己終於成為穆陽的依靠。剛要黏人的犬一樣湊過來親吻他,穆陽忽霍然起身,抓著周鳴鞘的手,把他從床上拽起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周鳴鞘總是被他一驚一乍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做什麼?」
「我的車還在局子裡扣著,」穆陽穿上外套,「不行。我得拿回來。」
他三下兩下繫好鞋帶,轉頭從衣櫃裡找出一件自己的短袖套在周鳴鞘身上。替他穿衣時,勾起嘴角,在他臉上蜻蜓點水的一吻:「你說得對。」
他灼灼地看著他,就像初次見面那天站在小巷子裡似的,滿不在乎地擦去臉上的血,然後抬頭,掀起眼皮瞧來一眼,眼中不服輸的倔強與堅韌……比太陽還要動人。
穆陽說:「你說得對……我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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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呃,沒存稿了(揉臉
最近在忙著跟組拍作業,過兩天回來。就剩個尾巴了
第32章 32
他們大半夜又溜出城中村,上了高架橋,鑽進老城區,兜兜轉轉,敲響了派出所的門。民警睡眼惺忪,聽清他們的來意,手一揮:「拿什麼車!再過兩天,港城要全面禁摩啦!你這車騎不了兩天!」
「能騎兩天是兩天,」穆陽上前一步,「你給我!」
他們拿小兔崽子沒有辦法,只好把積灰的穆陽的愛車交還給他:「不要惹事!不然關你幾天你就舒服!你成年了吧?」
穆陽支支吾吾不回答,只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