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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來。」
「聽不到?」秦湛皺著眉看向了周燎。
「對不起。」周燎聞言趕忙抬了起來,但卻被這一趔痛得皺起了眉。
等包紮完後,秦湛才站起了身:「餓嗎?」
他剛說完,周燎的肚子就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當作對秦湛的回應。周燎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但秦湛卻沒覺得有什麼,他給周燎放在保溫壺裡的都是些粥和乾糧,都這個點餓了也正常。
秦湛走到小廚房那邊給周燎下面,周燎在他背後卻突然有些沉默。
他在秦湛身上聞到了白苓的香水味,他知道秦湛在白苓家做家教,但以前的接觸他也不記得秦湛身上會有這些味道,而且今天幾乎一整天秦湛都在外面,聯想到這些香水味,周燎覺得心臟像被猛然拽起拖到了地上。
他想像不出秦湛同人交往的模樣……可秦湛本來就在乎白苓,即便他大概清楚秦湛在乎白苓,是因為白苓的家人對他很好。
可週燎還是陷入了沒由來的恐懼,他緊緊地抓著衣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病變得越來越重,很容易因為莫名湧上的聯想和幻想就突然呼吸困難,四肢僵硬。
這些無端的想法會越放越大,把從小時候起就埋葬在內心恐懼的拋棄無限擴張到直至血管膨脹,讓他整個人在高壓下變得難耐,像要爆炸。
如果秦湛和白苓交往了,那是不是以後在這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是不是往後的今天,又變成了他一個人等待著一個未知的歸來,也許以後秦湛連夜晚都不會再回來了。
光是一想到過去那沉悶無邊只剩自己的黑暗,一想到曾經最喜歡聞的女香,在天旋地轉開始割裂的大腦裡,胃上突然湧上一陣噁心,他掐著自己的喉嚨,手撐在地上一下開始乾嘔。
秦湛剛把面夾進碗裡就聽到了背後傳來嘔吐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回過了頭,周燎弓著身體,一隻手捏緊了拳頭,一隻手在掐自己的喉嚨,整個人因為乾嘔有些反射性地在抽搐,看起來痛苦極了。
對方除了夜晚的噩夢,已經很久沒有在有光線的情況下這樣發病了。秦湛放下手裡的碗,走到了周燎面前,隨後把椅子上厚點的風衣外套搭在了他身上,沒有表情地用一隻手不停地安撫著男生的後背。
一直到手下那凸起的脊椎骨,逐漸停止顫抖,秦湛才按開了旁邊烤火的電爐。
周燎抬起猩紅的雙眼,他看著秦湛那雙同往日一樣無慈悲的眼睛,隨後伸出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像是怕人離開。
「你剛才在想什麼?」秦湛把水遞給了他。
「……沒什麼。」
秦湛看了他兩秒,隨後不再詢問,只是把煮好的調味面放在了他面前。
周燎垂著眸,看著上面飄著的菜葉,突然又有些想吐,方才因為突然乾嘔,胃一下被吊起來後有些受傷,方才的飢餓現在完全變成了噁心。
他盯著那碗麵就這樣發呆,他害怕因為秦湛專門為他煮的不吃會發生什麼,可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吃下後全部吐出來。
「你不是餓了嗎?」
周燎慌忙拿起了筷子。
「你剛剛在想什麼?還是又看到了什麼?」
「……我…」
周燎不敢說自己一個大男人在想什麼,怕說出來秦湛會笑話,可他變得越來越依賴焦慮,這已經是肉眼可見的現實,即便他瘋狂地想逃離這些駭人的情緒,可小時候的那些恐懼還是如影隨形地伴隨著他。
「不說就算了。」秦湛似乎也沒了耐心,而是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漱。
衛生間門合上時,聽著裡面的流水聲,周燎把筷子捏得快折成兩截。他不想一個人,不想聽不到秦湛的聲音,看不到秦湛的背影。
關掉了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