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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酒飯足足鬧騰了兩個時辰,酒足飯飽的傢伙們才抹著油嘴上樓湊牌局去了。小云子等人收拾了剩飯剩菜,和幾個孃姨和一個叫小琴的丫頭坐在外面吃飯。賣唱的爺孫倆坐在樓梯角下,吃著席上分出的一些剩飯,三口兩口便吃完了,卻又不敢再過來要。
小云子不時地偷眼瞅著這爺孫倆,見到這種情形,便放下筷子,端起一盤剛熱過的剩菜,又放了幾塊剩饅頭,打算送過去給他們吃。
“回來,你幹什麼?”一位孃姨叫住了她。
“我給他們端點過去,怎麼啦?”小云子端著盤子怔住了。
“都給了他們,咱們還吃不吃啊?”孃姨翻著白眼珠。
“廚房裡不是還有嗎?”
“那還要留著明天吃呢!”
“明天他們還來這兒吃飯,不是又有剩下的?”
“你還沒賺錢呢,就想管事兒啊,真賺錢的也不敢象你這樣。”孃姨的嗓門高了起來。
“你管得著嗎?我又沒拿你家的,我偏要給。”小云子的倔脾氣上來了,端著盤子就走。
桌上的人都驚訝地望著小云子,都知道這個外號二辣椒的孃姨的厲害,在紅袖閣拿著頭份的大工錢,是小辣椒跟前的紅人。不管哪位姑娘的客人,她都能籠得住。若是小辣椒不在,她就成了拿大事的二掌櫃。可這個新來的小丫頭,怎麼滿不在乎地和她頂撞起來了。
二辣椒氣得夠嗆,咬牙切齒,突然上前一步,猛地一推小云子。小云子驚呼一聲,手裡的盤子飛了,她也磕磕絆絆向前搶了出去。沒有預料中的聲音,盤子既沒掉在地上,小云子也被一隻腿擋住。
阿發正走進來,聽到了吵嘴的尾巴,也趕上了小云子摔過來的身子。他向前搶了一步,身子微蹲,迅捷出手,托住盤底藉著慣性轉了個身,一條腿伸出,正好將小云子擋住。
收回腿,阿發沒有理呆愣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云子,而是走過幾步,將手裡的盤子端到老頭面前,和聲說道:“你們吃吧,不夠我再去拿。”
“咳,我知道了!”老頭兒一臉的驚訝,咳了一聲說道:“我們不吃了,我們飽啦!”
“不要緊!”小云子好象回過神了,跑過來說道:“大爺,你們就吃吧,有的是剩的。”
阿發瞅了小云子一眼,淡淡一笑,轉身要上樓,卻聽見二辣椒還在不依不饒地低聲斥罵,不由得又停下了腳步。
“大點聲,讓全樓的人都聽見。”阿發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盯著二辣椒,“連個孩子都不如,你還有臉叫喚?”
二辣椒瞪起了眼睛,她可不怕阿發,便要張嘴吵鬧。
“給人一點剩飯也算不了什麼,今晚有這麼多客人給彩紅賀喜,亂吵亂鬧的可不是時候。”打扮停當的綵鳳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斜倚著欄杆,在樓梯上不軟不硬的一番話讓二辣椒閉上了嘴巴。
阿發衝著綵鳳點了點頭,說道:“出堂差呀,今天是我跟著。”
綵鳳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轉身下了樓。阿發伸手指了指後門,邁步在前引路,走過賣唱的爺孫倆時,他頓了頓,放下一塊錢。
…………
雖說龜奴也許被人看扁,當成粗笨愚魯之人,但他們日日親近唾手可得的美貌女子,還是勾起了一些會意的評說。評論主要圍繞著晚清時龜奴肩背先生出堂差的習俗。本來**應客人之召到書場演唱是坐轎子去的,但是到了光緒(1875—1908)末年,公共租界開始對轎子納稅了,便又有了新的習俗。
開始時,還只是年紀小(分量也輕)的雛*妓坐在龜奴肩上出堂差,她們的服務也只限於歌唱。龜奴在肩上鋪一條白手巾,掮著雛*妓走路,雛*妓就抱著龜奴的頭。
後來,就不限雛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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