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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孔先生的旋律沒能成功流淌,和虞詩音一比,他遇到旱災了。」餘頌說話少有這麼露骨刻薄,周修達便有了些興趣,問道:「你怎麼這麼討厭他?」
「他挺裝模作樣的,表現得很有個性,其實沒什麼才華。」
「那你為什麼不討厭虞詩音,她說的話,和他也差不多。演奏風格上也更出格。」
「因為她是真的有能力。」
「看來你真的是標準的二流天才,最接近天才的人,才能分辨真正的天才。」他拍拍餘頌的肩膀,道:「少擔心他們吧,多擔心自己吧。孔正熙和虞詩音必然能晉級,還有日方的四個選手也沒問題,這就已經是六個名額了。下半場十名選手,你至少要排第三才能入圍,別輕敵。」
餘頌回酒店時遭了點小雨,她和周修達只有一把傘,就讓給了他,生怕他不拿,就快步跑了回去。路上雨越下越大,她一路滴著水上樓,輕微打了個寒顫,卻見安思雨已經等在她門口,他濕得更厲害,正捏著袖口擠水。他懷裡護著個紙袋子,竟然還是乾的,從裡面掏出一小瓶牛奶給她。他笑道:「正好趕上了,你快喝,新鮮買的。我都是特意出去買最新鮮的,不是買了一堆囤著的。你一定要按日期喝。」
餘頌急忙把他叫進房裡,「我沒讓你跑出給我買牛奶,這樣太傻了。這麼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躲一躲嗎?就算沒傘,也可以把袋子頂頭上。」
「頂頭上袋子就濕了啊。」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故意不想和你說話?」
「知道啊。我看出來了,周修達肯定那天和你說了,你一直避開我。」
「那你為什麼不生我的氣?」她丟毛巾給他擦頭髮,因為心虛,忍不住惱羞成怒起來。
「為什麼要生氣?我做錯事,你不理我也應該。現在你又要比賽了,心情好最要緊了,你想怎麼樣都行。我就是想讓你高興點。你不喜歡很喜歡那牛奶嗎?我只希望你開心些。」
餘頌皺著眉看他,幾乎醞釀出一絲不可理喻的恨。安思雨的家庭,他的幸福,他的善意,都帶著蠻荒而曠遠的激情。父母毫無保留地愛著子女,他又無所顧忌地照顧著她。與他重逢是她難以招架的奇遇。
她習慣的感情是冷漠的,斤斤計較的,別有圖的。是母親高高揚起要打下的手,是父親給錢時戒備的一瞥。他們有所圖謀,她也能劃清界限。甚至是周修達,她也能用刻苦努力回報他的賞識,以後也問心無愧。唯有安思雨不同,他是天邊莫名飄來的一片雲,從此只懸在她頭頂,為她遮蔽烈日酷暑。
究竟該怎麼做才是兩全?她心緒紛亂慌張,抬起眼,顫聲道:「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是個壞人?」
「啊,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殺人了?」安思雨沒當真,只撲哧一聲笑了。
餘頌只木木看著他,落下一行淚,道:「我其實討厭很多人,他們對不起我,以後等我有了機會,一定會報復回去。我心理不健康,站在你身邊,我就覺得很愧疚,很可憐。我不想讓我的不幸影響你。你是和我不一樣的人。」
「是不一樣,那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幸福分享給你呢?」他的手伸出去又垂下,終究不敢去碰她的臉,只是胡亂抽了一把紙巾塞過去。
「這是個很複雜的事情,我說不清,明天你聽我彈琴吧,琴聲裡全都有。那首曲子就是送給你的。」
「什麼曲子?」
「勃拉姆斯。」
安思雨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還要再說什麼,餘頌卻已經把他請出去,緊緊關上了門。
第19章
下半場預決賽從早上九點開始,第一名選手也是為女性,但比餘頌年長大了一輪,已經有二十九了,這次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