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3 頁)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秋雨本來便輕細纏綿,無聲無息。風掀起了竹簾,雨絲自窗戶飄了進來。
莫瓌坐在榻上飲酒,只聽腳步聲急促,樂平王大步走了進來,一見他便頓足道:“莫瓌!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陛下他……”
莫瓌打斷了他,道:“我知道他沒死,如今和將軍已經到了,要想再殺他,那可就是千難萬難了。”
樂平王怒道:“本來萬無一失的事,怎麼會壞在你義弟手裡?他人呢?事已至此,你絕不能留凌羽!”
莫瓌只是喝酒,也不回言。樂平王又是嘆氣,又是頓足,只叫道:“你……唉,你以吐谷渾乙弗氏之名入朝,戰功累累,又封了平原王,位至攝政,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非得要拖上我們一起去送死?”
莫瓌笑了一笑,道:“皇上他總要長大的。待得他翅膀長硬,第一個要剪除的就是你。大魏歷代皇帝清洗宗親,手段之狠酷,舅舅是要我來提醒你麼?”
樂平王一臉後悔莫及的樣子,只道:“唉!我就不該聽你的,現今可如何是好?”
莫瓌瞅了他一眼,笑道:“舅舅不是一喝醉了就說,大魏皇帝這位子,本來就是你的嗎?”
這話可觸到了樂平王的痛處,怒道:“我大代一族向來是兄終弟及,多少年的規矩,偏要學甚麼傳位於子!我那兄長立了兒子當太子,費了多少年的心力,最後卻又殺了太子,倒是便宜瞭如今的皇上,小小年紀就即位了。”
莫瓌冷冷地道:“舅舅錯過了那時候的機會,也只能怪你自己。”
樂平王更是惱怒,叫道:“要不是清都那丫頭拼命保她……她弟弟,那皇位必定是我的。如今清都還留在京城,若是把她……”
酒杯空了,莫瓌又倒了一杯酒,笑道:“就算慕容將軍兩不相幫,按兵不動,他也決不會讓你動清都一根頭髮。何況,清都長公主又豈是等閒之輩?”
樂平王嘆了口氣,道:“慕容白曜少年時便是她侍衛,對她一直……”又搖頭嘆氣,道,“那是沒辦法了,那依你說,如何是好?”
莫瓌又笑,把酒一飲而盡,道:“自然有法子。我拿你們幾個謀逆罪臣的人頭去見皇上,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樂平王大驚,一手指著莫瓌,道:“你……我是你親舅舅啊!我跟你娘……武威長公主……向來是最親近的……”
莫瓌抽劍出鞘,從樂平王胸前直穿而過,又幹脆俐落拔劍而出,只見血濺了一牆。莫瓌冷冷地看了樂平王的屍首一眼,道:“我從沒認過她這個娘。我爹待她一片真心,她卻跟她哥哥串通,裡應外合,滅了我大涼。虧她還有臉跟我爹合葬!”
這時左肅進來了,道:“主公,我把阿羽帶回來了。”
莫瓌嗯了一聲,道:“先關在水榭那密室裡面。”頓了片刻,又道,“人沒受傷吧?”
左肅嘆了口氣,低聲道:“沒什麼,昏過去了。”又朝地上的樂平王看了一眼,道,“樂平王府上……”
莫瓌道:“我這舅舅好酒,平時指不定跟府上的人說些什麼哪。”
左肅道:“是,我知道了。”遲疑片刻,又道,“主公還是對阿羽手下留情吧,他只是不懂事而已,不是有心要背叛主公你的。”
莫瓌凝視手裡染血的劍,悠悠地道:“唉,都說他是孩子,不懂事。可是這一回,我怕實在不能由得他去了。”
凌羽醒來的時候,眼前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略一動彈,只覺渾身骨骼欲碎,全然提不起真氣。記起方才之事,卻不知是誰把自己送到這地室來的?
忽聽見石門慢慢滑開,“噗”地一聲,蠟燭亮了。燭火下,卻見莫瓌站在石室門口。凌羽一見他,脫口叫了一聲:“大哥!……”心中惴惴,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