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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看了他一眼，起身接了一杯水遞給他。

然後輕聲道：「放鬆點。」

柳越寒接過水也不喝，就那麼捧在手裡，這也算停住了他絞手指的小動作。

見宋詞還沒回答，他又問了一遍：「宋教授，你有壓力嗎？」

這次的聲音比上一次大了一些，語氣也更加急切了。

「有啊，」宋詞拍了拍他的肩膀轉了個身，然後從電腦上調出了一個檔案，「看看。」

柳越寒抬頭，密密麻麻的數字和表格透過電腦映在了他的眼睛裡，他有些眼暈。

「這是什麼？」他又湊近了些，看清楚了上面的標題，「『抑鬱症人群相關資料研究報告』，宋教授，你在研究抑鬱症嗎？」。他表現得有些好奇。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宋詞回答他，但並不給他細講。

「好難，你喜歡這個工作嗎？」柳越寒終於喝了那杯水，然後撓了撓頭。

「那你喜歡演戲嗎？」宋詞反問他。

「喜歡啊！」柳越寒一聽到演戲，先前眼裡的憂鬱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亮亮的光。

宋詞點點頭，說：「我也喜歡這個工作。我喜歡這個工作，不只是喜歡它帶給我的快樂，也喜歡這些密密麻麻讓人頭大的資料，還有研究沒辦法推進時熬夜想方案不能睡覺的感覺。」

宋詞說著就把那份檔案拖進了回收箱。

「別！宋顧問！」柳越寒看著他的這個動作叫了起來。

「看，這樣壓力就沒了。」宋詞把滑鼠定格在回收箱那個圖示上，「但是我的勞動成果也沒了，即使它只進行到一半，還是個不完美的殘缺品。那你說現在我要不要把它恢復？」

柳越寒低頭不說話了，又繼續絞起了他的手指頭。

「我要不要把它恢復跟你要不要繼續演戲是一樣的，」宋詞雙擊了圖示恢復了檔案，「這次拍攝不太順利，你有壓力很正常。反正開拍還沒多長時間，你可以立刻毀約賠償，然後就能離開劇組過沒有壓力的生活。」

聽到這裡，柳越寒表情有些難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是被宋詞打斷了：「同樣的道理，你也知道演吳導的戲很能鍛鍊你，你可以憑藉這次機會走到更高的地方。放棄後這些就什麼都沒有了。」

宋詞說完這些後就不說話了，開始看他的資料。

氣氛變得放鬆又壓抑，屋子裡只剩下宋詞翻資料的聲音和飲水機燒開水發出的「咕嚕」聲。

過了一會兒柳越寒終於說話了，他問宋詞：「宋顧問，你覺得我繼續演下去能成為像葉哥那樣的人嗎？」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現在放棄肯定不能。」宋詞很直白。

柳越寒聽完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宋詞看他這個模樣，想到了葉澈。

葉澈好像天生就對演戲有感覺，從他們認識到葉澈被李文安導演發現，再到經過這麼多年他站在娛樂圈頂峰，一路走來他好像都順風順水。

宋詞回想葉澈有沒有和他這樣抱怨過，有沒有對自己失望過。

好像沒有。

他們倆不能見面的日子，他和葉澈的通話好像都是以他為主。葉澈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工作累不累，有沒有沒想他。電話裡的他一直都是那麼溫柔體貼，有時即便啞著嗓子也會說好聽的情話。

而當他問葉澈情況怎麼樣的時候，得到的都是「很好」、「不累」、「就是想你了」這樣。

有時葉澈真的壓力大了，並不會在他面前過分展露，只是會在晚上做的兇一些，時間長一些。每到這個時候宋詞也都會任他來。可是事後葉澈又會後悔，問他有沒有不舒服，還保證下次輕一點。

宋詞想，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