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第1/2 頁)

炮樓的牆基已經起了丈餘，日本兵端著刺刀監督著百姓砌磚，偽軍拿著鞭子，不時抽打老弱行動不便者。

小二德子幫老人卸完洋灰扭頭要走，&ldo;大爺，俺是天津學徒的，家裡捎信說俺爹病了，急著回家，就不幫你老了。&rdo;

推車老人拽住小二德子，&ldo;孩子，你朝哪邊走啊？&rdo;

小二德子壓低聲音說：&ldo;二十一里堡，走的過去嗎？&rdo;

推車老人：&ldo;這兒走不過去，把繩子套上，我送你一程。&rdo;說著抄起車把。

監工的偽軍見這一老一少嘀咕，不穩青紅皂白，照著老人就是一鞭子，&ldo;哪去？&rdo;

小二德子挺身護住老人，&ldo;你們家沒有老的嗎，怎麼抬手就打人！&rdo;

偽軍又抽小二德子，&ldo;他媽的，想造反啊！這麼忙，推車去哪，想磨洋工啊！&rdo;

老人推開小二德子，&ldo;老總啊，車輪子轉了一天都磨幹了，上街裡邊膏點油，俺還有一趟活兒哪！&rdo;

偽軍又是一鞭子，&ldo;找死啊，膏油怎麼不打招呼，滾！&rdo;

老人拽拽小二德子，&ldo;謝謝老總，俺去啦。&rdo;

小二德子還梗脖子，老人給了他一巴掌，&ldo;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事都不懂，再不麻利點，還想挨抽啊！&rdo;小二德子忍氣接過繩子，老人抄起車把。

正文 第十九回 最後關口遭敵手緊急時刻出奇招中

楊柳青鎮公所門口立著油桶，不時有人用破布粘油，往木輪軸上滴上幾滴，然後慌忙推車離去，這兒是鬼魅魍魎進出的地方。

推車老人過來拿破布好歹在車軸上抹了兩下，低聲對小二德子說：&ldo;看見身後那條小衚衕了嗎？出去是一片高粱地，穿過高粱地就是運河大堤，別從堤上走，走坡下邊，找個水淺的地方再過河。&rdo;

小二德子掏出一塊大洋塞到老人手裡，&ldo;知道了大爺，改日再幫你老的忙。&rdo;調頭鑽進衚衕。

老人站起身，見沒人注意，放心的抄起車把，這才注意手裡攥著一塊大洋。&ldo;嗨，這是怎麼說的！&rdo;

偏在這時，神頭鬼臉的李元文不知何時從鎮公所出來了，正瞅著大洋發愣的老人，猛然看見李元文如同看見鬼，下意識的攥起手掌。&ldo;老東西，手裡攥著嘛玩藝兒？&rdo;李元文邁著四方步，朝老人伸出五指爪子。

老人哆嗦著，&ldo;沒，沒嘛……&rdo;

李元文狗眼一瞪，&ldo;你打算讓我把你的手剁下來？張開！&rdo;

老人張開手，李元文把銀元拿到手裡掂了掂，惡狠狠地吼叫：&ldo;哪來的？&rdo;

老人渾身哆嗦著，不知如何回答，&ldo;揀，揀的……&rdo;

李元文捏著銀元吹口臭氣，放在耳邊聽了聽丟近衣兜，冷笑著：&ldo;嗬，好大的口氣，拖進去好好伺候，讓他教教弟兄們怎麼滿大街撿銀子，教不會不準放走這個老東西。&rdo;

幾個偽軍聞聽，吆喝著把老人拖進院子，老人掙扎哭喊著。李元文頭也不回，返回大橋方向去了。

小二德子告別老人，穿過衚衕迎面果然是一片青紗帳，左右看看沒人&ldo;吱溜&rdo; 鑽了進去。透過茂密的高粱葉子，依稀可見即將聳立起來的炮樓子。小二德子儘量低下身子潛行，好在工夫不大出了青紗帳，眼前就是運河大堤了。回頭望望，已經看不到大橋工地的人影，小二德子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