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足球和賭博之間的關係(第1/2 頁)
足球和賭博之間的關係需要重新審視。——托馬斯·弗蘭克 門總算開了。 木匠們沉著臉魚貫而出。國慶嬸從方蔚然肩上抬起臉,一雙淚眼怯怯地看向他們,想要問又不敢問。 方蔚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之前她聽見隱隱約約的哀嚎從樓上傳來,風裡還有蛋白質灼燒時那種腥臭,讓人不可避免地聯想某些皮開肉綻的酷刑。 好幾次她即將按下通話鍵,又硬生生控制住自己。 不是相信龍嶠,而是牢記自己的身份。 在這個寨子裡,她不僅是自己,更是駐村第一書記,是寨里人眼中“上級派來的領導”,不能只憑自己的判斷行事。 一旦衝動,她的個人行為就會被看作是“政府不許樹生阿公懲罰楊國慶”,“政府不喜歡我們的傳統”……不僅往後更難推動工作,還可能導致無法預計的矛盾。 樓梯上又是一陣響動。 楊國慶終於出現了。這個頭不高但壯實的男人,已經變成軟腳蟹,行屍走肉般被龍嶠半拖半架地弄了下來。 “死鬼!”國慶嬸哭叫一聲,撲上去搖晃他的胳膊。楊國慶哼了哼,啞著嗓子說了聲沒事。 “真沒事兒。”龍嶠也說,“他就是覺得愧對魯班先師,愧對樹生阿公和師兄弟,跪得太久腳筋麻了。 他向方蔚然挑了挑眉:“我說什麼來著?現在能信了?” 方蔚然默不作聲。目光在楊國慶身上轉了一圈,確定他四肢完好,至少沒有肉眼可見的皮外傷,才暗暗鬆了口氣。 國慶嬸朝龍嶠道了謝,接手攙住楊國慶,流著淚罵了幾聲造孽,突然又摔開手。 “明天跟我去村委會把手續辦了。” 她掩面跑開,楊國慶愣了愣,喊了聲老婆就甩著麵條似綿軟的雙腿跌跌撞撞追去。 “哎,別忘了——週六鼓樓見!”龍嶠衝著那狼狽的背影高聲提醒。 方蔚然聽著不對勁:“你想讓他參加球隊選拔?” “不是參加選拔。”龍嶠說,“他已經是球隊成員了。我是讓他週六過來把場子紮起。總不能我一個人坐評委席,多沒面子。” 方蔚然稍顯輕鬆的神色瞬間緊繃:“楊國慶什麼時候加入球隊了?” “就剛才,內定的。” 龍嶠漫不經心說罷,朝她走近兩步,眉頭緊皺:“怎麼回事?” 不容躲避,他的手握住方蔚然的右臂抬起來,拇指的指腹輕輕抹過淤青的後肘。 “嘶——”方蔚然緊緊咬住下唇,眼睫微顫著垂下來。 “爪子拿開。” 這一回,龍嶠沒有聽她吩咐。 “什麼時候撞傷的?還能伸直嗎?試試。”他說著,拉著她的胳膊輕輕朝水平扳動,才扳出個45度角就被迫停住,“很痛是嗎?” 方蔚然無法回答。她臉色煞白,太陽穴跳個不停,一直被強行壓制的疼痛感如潮水般從後肘湧出,變本加厲地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這一瞬間,無數個細密嘈雜的白噪音在耳朵裡尖叫,讓龍嶠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渾濁而遙遠。 “除了這裡痛,還有哪裡?頭暈不暈?胃痛不痛?會不會覺得眼花?” 事後方蔚然覺得自己一定是痛迷糊了,居然抬起左手比劃了一個狐狸。 “沉默的狐狸”——左手拇指與中指和無名指捏合成狐狸的尖嘴,食指和小指是尖翹的狐狸耳朵。這是德國課堂上常用的一個手勢,意為“閉上你的嘴,豎起你的耳朵”。 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留學德國的父親總是這樣要求她保持安靜。後來她又用這個手勢來要求龍嶠認真溫書,別來打擾她做習題。 她沒想到,許多年後自己還會捏出這隻狐狸,更沒想到龍嶠會真的閉上了嘴。 他的手沿著她的小臂上滑,直到扶住她的肩膀。 “只是磕了一下,用不著大驚小怪。”方蔚然已經發現了,只要胳膊不動,疼痛感就慢慢消失,“我心裡有數。” “你有個屁的數!”龍嶠暴躁打斷,“肘關節受傷不是鬧著玩的。別指望你不管它就能自己養好,不注意就殘一輩子!” 他朝身上摸了摸,隨即抽走方蔚然束髮的手帕,快步走到路旁。 陽溝邊架有剖開的竹管,引山泉水汩汩而流。手帕轉瞬被溪水浸透,帶著涼意包裹住淤青的手肘。 “二十四小時內必須冷敷!” 方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