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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煙的。

【最近狀態很不好, 發現宋銘國出軌了，你還跟我吵架一個人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媽媽對不起你，不應該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你身上，這幾年我也在改變, 沒有逼著你選擇藝考】

【你那天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我心裡是有口氣, 想回到舞臺上，想讓你代替我回到舞臺上, 可是我也漸漸學回了放棄】

【電競這條路現在根本看不到頭，我好擔心你】

【今天去看心理醫生了】

【我好想你，可是你不願意聯絡，還把手機號換了】

【現在只希望宋銘國不要回來，天天出差多好，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快過年了，聽說你的學校放假十幾天了，你應該不回來了吧，我想去找你】

【買好票了】

看到這裡顧秋眼淚啪嗒一聲落到了日記本上。

「她大一過年的時候過來找過我一次，我沒見。」顧秋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絕情。

「不怪你。」沈一酌趕緊將人摟進懷裡。

顧秋順勢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身體微微顫抖，抽泣聲連線著心跳，沈一酌心疼得不像話，他的眼睛也有些紅，只是眼淚被努力憋了回去，他不能哭，不能跟顧秋一起哭。

「看完，再好好哭一場。」沈一酌幫他擦擦眼淚。

顧秋眼睛紅紅的，抽搭著繼續往下看。

【他不願意見我】

【我真的好失敗啊，婚姻失敗，做母親也很失敗，當年就該聽老顧的，怎麼就被宋銘國這玩意給騙了呢】

【真沒想到抑鬱症也能輪上我】

【藥真難吃】

【宋銘國該死】

【住院回來了，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好了，感覺活著也什麼意思】

【宋銘國今天來找我「分遺產」了，真可笑，全部給小秋也不會給他一個子】

【立好遺囑了】

【吃藥之前寫下最後一段話吧，媽媽很愛你，希望你以後能越來越好，不管你做什麼媽媽都支援，以前是我的錯，我太偏執了，那天我說的話也很傷人，你沒什麼不對的，想做就去做，你一直很棒。

不要太難過，你媽我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生老病死沒辦法的事，只是不想死得太狼狽，聽說那些病死的死相都特別醜，你媽我想漂漂亮亮的 愛你】

也許是宋子秋的日記本，還放在了宋子秋的房間，宋銘國便沒有處理，留了下來，卻沒想到顧煙會在後面續寫。

顧秋將日記本抱在懷裡，沈一酌將顧秋抱在懷裡，房間裡很安靜，只有漸漸壓制不住的抽泣聲。

沈一酌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顧秋一隻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指尖微微發白。

顧煙去世之後他魂不守舍地回來了，宋銘國早就做好了全部準備，一沓沓病例和診斷書讓他沒辦法想太多，再加上當時對宋銘國沒什麼懷疑，他根本發現不了顧煙其實是「被逼著」自殺。

也是，諒宋銘國也沒那麼大膽直接害死顧煙。

但是顧煙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

顧秋猛吸一口氣，蹭了沈一酌一胸口的鼻涕眼淚。

跟他也脫不了幹係。

宋銘國有罪，他也有。

顧煙最後的那一席話是不想讓他太有負罪感，但是他還是沒辦法做到。

「不怪你。」沈一酌將他緊緊抱在懷裡，這是他第三次不知所措，第一次是發現顧煙已經去世、他雖然很想卻沒辦法聯絡上宋子秋，第二次是宋子秋出意外，第三次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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