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君山焚盡(三)(第2/3 頁)
中之箭將離弦,便有另外一隻輕巧的羽箭斜刺飛出,正正將那隻箭一劈兩半。
斷箭失力,自半空掉入了護城河中。
將它撕裂的羽箭纖細精巧,誰敢想它有這樣的神力?
小吏聽見了另一陣兵馬疾行的聲音,他不可置信地奔到城門東側,遙遙地看見了風中飄拂的、玄紅相間的大胤軍旗。
城上守軍、城下步騎紛紛轉頭,在如血的殘陽之下,軍旗獵獵而響,上書兩字鮮豔醒目,如從夢中奔來。
小吏喃喃念道:“承明……”
那校尉亦驚異不已:“這是、是王師!承明皇太子的王師!”
一時間,眾人幾乎忘記分辨是真是假,只顧四處狂喜宣告:“有軍來援!是……殿下的軍隊!”
烏莽瞥了一眼護城河中斷裂的箭矢,騎馬躍近幾步,大軍來處正對夕陽,在為首者的鮮花盔甲上射出耀目的光芒。
而他甚至連頭鍪都沒有戴。
他就這麼漫不經心地收了弓,翻身下馬,孤身一人毫不畏懼地朝他走了過來,大笑道:“烏莽大君,許久不見。”
烏莽端詳著他,半晌才緩緩地叫出他的名字。
“——宋靈曄。”
尚未成為厄真部大君時,他曾在軍中見過那位天下聞名的承明皇太子,後來大胤內亂,太子死於非命。他本以為去一心腹大患,不料相隔幾年,他又在邊境見到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長在一張全然陌生的臉上,當時烏莽正著商人服飾混跡邊城的酒樓中,端著茶碗聽細作的回話,抬眼就看見了那雙眼睛。
邊境少有著粉衣的文士,那人面上笑意吟吟,而他確信在他的眼中看見了熟悉的、一閃而過的寒光。
後來酒樓來了一隊商客,等烏莽回過神來,那人已經消失了。
疑心一閃而過,他沒有記住他的相貌,也描述不出那個眼神,派遣出去的細作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麼人,久而久之,便也忘卻了。
而今日那個人打著軍旗神兵天降,只一眼他就確信了對方的身份。
他竟然真的沒死。
宋泠衝他吹了個口哨:“大君好眼力,下馬與我手談一局如何?我聽聞大君精通中原的詩書禮儀、琴棋書畫,尤善棋藝,特來領教一番。”
多年不見,他身上連早年那種過
() 於緊繃的青澀之氣都磨滅殆盡了,換了一副叫人難以看清底牌的遊刃有餘。
烏莽重重嘆氣,翻身下了馬。
“厄真大軍……陰山……過長安、取汴都……承明皇太子軍旗……”
內殿傳來一陣哐啷落地的繁雜聲響,朝臣們面面相覷,無人敢推門進殿。
與軍報一同傳回汴都的訊息實在駭人聽聞,如今聽了小皇帝內殿中的暴怒詰問,眾人更發覺皇帝同兄長的關係實非世人口中所傳,誰敢上前觸黴頭?
宋瀾將案上堆的奏摺一拂而空,一時覺得頭痛欲裂。
自從落薇在谷遊山虛晃一招、脫身而去之後,他的頭風發作得越來越頻繁,汴河一別後,更是幾近將他逼瘋。
葉亭宴叛主,給他留下了數不盡的爛攤子,當初他用一根劍穗廢了金天衛,如今故技重施。汴都城中三衙禁軍二十萬,大小軍官無數,他用了三年時間挑揀了能夠引為心腹的千人,如此一遭,卻一個都不敢信了。
組建朱雀原本也是為了留後手,但他這些時日常做噩夢,夢見有朱雀衛持刀入殿行刺,半夢半醒之間,他還失手殺過一人,從此更加噤若寒蟬。
葉亭宴和蘇落薇是將他算透了。
算到即使他心知肚明這是對方的誅心計,也對抗不了自己日益旺盛的猜忌和疑心。
侍衛跪在案前瑟瑟發抖,身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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