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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噢,&rdo;我漫不經心地說,&ldo;我也聽華夏的公公說了,說是華夏當時嚇傻了,傷心的都差點失去理智了。&rdo;
我雖然嘴裡鎮靜地說著,心裡也不禁疑惑了。妹妹在給我的報喪的信裡的態度是那麼冷淡而冷靜,不像是失去理智的人的手筆啊。
&ldo;還有人說縣裡是接到華夏是邪教的骨幹分子的舉報才派人來看看的。&rdo;他這一次沒有用&ldo;抓&rdo;這麼個有威脅性的詞。
第一天(下)(2)
&ldo;啊,村裡有很多信佛教道教的人啊,還有很多信狐仙(狐狸精),黃仙(黃鼠狼精),和保家仙什麼的呢。信的神仙鬼怪多著呢,縣裡不是一直不聞不問嗎?這次怎麼會這麼認真了?都是邪教給鬧的,信正教的人有個風吹草動也會被疑心了。好在現在不是大運動那個年代了,現在是法治社會,講什麼都得有法律根據。說是華夏他們是邪教也得有證據才行啊。&rdo;
&ldo;是啊,是啊,&rdo;老村長說,&ldo;不過華夏的組織成力真是了不得啊。你們華家可又恢復了對這個地區的影響力了。&rdo;
&ldo;我倒覺得華夏沒什麼組織能力,她不過是夾在全村人當中胡鬧罷了。就像當初我的姨媽,也不過是順著大運動的潮流,糊裡糊塗地做些連自己也不知道的事,白白被人利用罷了。運動過後卻要承擔起不該她承擔的責任,這才瘋了的呀。要是華夏這次的請願沒有成功並且鬧大了的情況下,華夏就得被當成全村的替罪羊被全村人送出去抵罪吧?&rdo;
我輕易地揭開了老村長不動聲色地設下的陷阱上面的掩飾物,又從那黑洞洞的陷阱上跳了過去。我們家當年在這個地區無以倫比的影響力,在日本人敗走之後曾一度有所恢復。解放後這種影響力便消失殆盡了。而且一度陷入了危險的境地。我的在那場大運動中胡作非為的姨媽,後來就被當成要復闢華家王朝的可笑人物被村裡人嘲弄著: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要重新創造華家人對這個地區的權力,不是很可笑的事情麼?老村長一定是從華夏想起了我的姨媽才說這樣的話吧。如果我要順著他的話自滿自得地說下去,明天,全村就會傳遍這樣的說法:華家的姐倆都繼承了祖先的瘋狂理想,想要獨佔家廟村。那樣在村人的這場胡鬧失敗之後,我和華夏就理所當然地被當作這個事件的帶頭者承擔起事後受懲罰的責任吧。
老村長一定從我的話裡聽出了我還沒有忘記怎樣對抗村裡人那種狡猾的談話方式。他就放棄了故做神秘,現出非常坦率的態度說:&ldo;啊,村裡人也沒你想的那麼壞,也不是那麼沒良心的。華夏他們的做法我也很理解啊。我自己也捨不得啊。這個村子是我一手建設成這樣的。我在這裡當了三十多年的村長了。上面調我去當鄉長我都沒去。想不到現在要散了。&rdo;說著嘆息著搖搖頭,現出無奈的神情來。
我看著這個老人,開始設想起他的處境來。如果家廟村真的散了,那老村長便失去了當村長的基礎和條件。不可能讓別的什麼村子的村長下來換他幹。也不可能把他提到鄉裡去任職了,畢竟年齡大了嘛。那麼隨著這個家廟村消失,他也會從村長的寶座上掉下來。對坐了四十多年的位置他是應該有些留戀的。
&ldo;我可是不相信這幾年村裡的人開始變得善良了。他們現在還在嘲笑我的姨媽吧?&rdo;我說。
老村長的臉在沉默中陰沉下來,並且現出執拗的一直沉默下去的意思。我提到了姨媽。
於是,我告辭。在出門的時候,我聽到老村長自言自語地說:&ldo;那些人今天都要秘密撤走了。&rdo;
我走出村公所很遠了,老村長那張忽然變得難看的臉還像張照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