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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顏撫著那塊玉佩,靜靜地道:“你不信冰狐的本事?我信。”
沙飛安靜下來,不錯,他伴她多年,應該信她。
青靄掉在地上,驚出一身冷汗。周遭毫無動靜,她細一回想,原來是不小心絆了一下。她借了月光看手上的鳳頭釵,事到臨頭,金銀皆能夠放下。臉上漾過一絲苦笑,貪心的她到底帶了太多珠寶在身,身形不夠靈便。
青靄飛出熙王府的時候,一頂青竹雕花涼轎自後門進了王府。門房自不去打聽為什麼晴夫人又出去了一趟,總之人回來了就要恭迎。
“王爺回府了嗎?”
“回稟夫人,王爺已回府了。”
晴夫人聞言略略一慌,三步並兩步趕回琳琅軒,動手收拾裝扮。熙王爺的影子一下子從黑暗裡冒出來。
“你到哪裡去了?”
“進香回來,誤了點時辰。”晴夫人退卻了羞顏,笑了答道。
熙王爺“哼”了一聲,顯是不信。
晴夫人忙把一支他送的雙龍戲水珠花插於頭上。“咦,那對玲瓏墜兒不見了。”她在鏡箱裡上下摸索,“金點翠珠寶耳環也沒了……家裡莫不是進了賊?”
熙王爺眉毛一抬,急忙奔出軒去,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做一場夢,滋味如何?”
沙飛不勝唏噓,“莊生夢蝶,似假還真。”青靄嘆息道:“窮奢極欲,人心不足。”兩人心有餘悸地依偎在一處,心方安定。雖然看不透紫顏的心思,這場驚險的歷程,足令他們更珍惜彼此。
“好啦。你們幫我拿了東西,這府裡想要什麼,隨便開口罷。”
沙飛和青靄對視一眼,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對方。但天大地大,偷了熙王府之物,他們未必能逃出生天。
兩人齊齊向紫顏跪下,“請少爺收留我們。”
紫顏驚訝地道:“你們不想要財物了麼?我這裡隨便拿一件,一世吃穿不愁。”
“我們只想呆在這珠光寶氣的紫府。少爺的能耐十倍於我,只有此間才是最安全之處。更何況,我們可為少爺分憂。”沙飛說得誠懇。
紫顏想了想,點頭道:“我給你們惹了麻煩,想留下就留下吧。”他看向窗外濃重的夜色,幽藍的天空上,成團的雲正在翻湧,“只怕有人的夢尚未醒,要有風雨欲來了呢。”
花夕
“啪”,一滴濃墨從紙上暈染開來,長生煩躁地一縮脖子,瞥向窗外沉悶的天。
明明過了立秋,炎熱依舊沒有退去的跡象。太陽時隱時現,地下像有爐子在燒,蒸得人頻頻冒汗。長生擦去額頭的汗珠,看向榻上一動不動的紫顏,摹了一個時辰,少爺的神情總是畫不成。
“累了就歇歇。”長生盼紫顏這樣說,少爺始終沒有開口,似笑非笑玩味他苦惱的表情。他突然賭氣地丟下筆,嚷嚷道:“不畫了,不畫了!少爺你老換臉皮,我又不認得,如何畫得好。”
紫顏緩緩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長生,目光陌生蕭索。他幽幽地嘆氣,聲音如同愁緒從遠處一波波漾過來,到長生面前已分外濃烈。只聽他道:“易容之術形易神難,即使形無纖微之失,但神韻氣力不足,仍無法神采翩然,惟妙惟肖。”
紫顏的語氣難得嚴厲,長生覺得自己實不爭氣,悔不能咬了舌根收回先前的話。他怯怯地取了筆,看紫顏一眼,剛憋的一口氣忽地洩了。這萬千風骨,豈是他能畫得出的?不由頹然難過,怔怔地竟想哭。
“換臉如穿衣,我就是我,你怎會認不清?所謂音容笑貌,你若能抓住人骨子裡的味道,即便臉換過千張,當知立於你身前的仍是我。”
長生凝視紫顏的眼,確實,深栗色的眸子裡有他熟悉的妖嬈、他依戀的氣度。蒙上紫顏的臉,亦可分辨出那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