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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秀記著華輝的話,縮在一旁,絲毫不敢動彈。華輝冷冷道:「你看我手中是什麼東西?」伸手虛揚。第二個跟著進來的人急叫:「雲大哥,快退!」那姓雲的一閃身,橫刀身前,凝神瞧著華輝,防他發射暗器。華輝喝道:「刺他!」李文秀手起杖落,杖頭在他背心上一點,毒針已入肌膚。那姓雲的只覺背上微微一痛,似乎被蜜蜂刺了一下,大叫一聲,就此僵斃。那姓全的緊隨在後,見他又中毒針而死,只道是華輝手發毒針,只嚇得魂飛天外,不及轉身逃命,倒退著手腳齊施地爬了出去。
華輝嘆道:「倘若我武功不失,區區五個毛賊,何足道哉!」李文秀心想他外號「一指震江南」,自是武功極強,怎地見了五個小強盜,竟然沒法對付,說道:「華伯伯,你因為生病,所以武功施展不出,是麼?」華輝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我立過重誓,如不到生死關頭,決不輕易動武。」李文秀「嗯」的一聲,覺得他言不由衷,剛才明明說「倘若武功不失」,卻又支吾掩飾,但他既不肯說,也就不便追問。
華輝也察覺自己言語中有了破綻,當即岔開話頭,說道:「我叫你刺他後心,你明白這中間的道理麼?他攻進洞來,全神防備的是前面敵人,你不會武功,襲擊他正面是不能得手的。我引得他凝神提防我,你在他背心一刺,自是應手而中。」李文秀點頭道:「伯伯的計策很好。」華輝的江湖閱歷何等豐富,要擺布這樣一個小毛賊,自是遊刃有餘。
華輝從懷中取出一大塊蜜瓜的瓜幹,遞給李文秀,道:「先吃一些。那兩個毛賊再也不敢進來了,可是咱們也不能出去。待我想個計較,須得一舉將兩人殺了。要是隻殺一人,餘下那人必定逃去報訊,大隊人馬跟著趕來,可就棘手得很。」李文秀見他思慮周詳,智謀豐富,反正自己決計想不出比他更高明的法子,那也不用多傷腦筋了,於是飽餐了一頓瓜幹,靠在石壁上養神。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李文秀突然聞到一陣焦臭,跟著便咳嗽起來。華輝道:「不好!毛賊用煙來薰!快堵住洞口!」李文秀捧起地下的沙土石塊,堵塞進口之處,好在洞口甚小,一堵之下,湧進洞來的煙霧便大為減少,而且內洞甚大,煙霧吹進來之後,又從後洞散出。
如此又相持良久,從後洞映進來的日光越來越亮,似乎已是正午。突然間華輝「啊」的一聲叫,摔倒在地,又即全身抽動。但這次比上次似乎更加痛楚,手足狂舞,竟似不可抑制。李文秀心中驚慌,忙又走近去給他推拿揉拍。華輝痛楚稍減,喘息道:「姑……姑娘,這一次我只怕好不了啦。」李文秀安慰道:「快別這般想,今日遇到強人,不免勞神,休息一會便好了。」華輝搖頭道:「不成,不成!我反正要死了,我跟你實說,我是後心的穴道上中了……中了一枚毒針。」
李文秀道:「啊,你中了毒針,幾時中的?是今天麼?」華輝道:「不是,中了十二年啦!」李文秀駭道:「也是這麼厲害的毒針麼?」華輝道:「一般無異。只是我運功抵禦,毒性發作較慢,後來又服了解藥,這才捱了一十二年,但照今天這樣痛得厲害,只怕再也挨不下去了。唉!身上留著這枚鬼針,這一十二年中,每天總要大痛兩三場,早知如此,倒是當日不服解藥的好,多痛這一十二年,到頭來又有什麼好處?」
李文秀胸口一震,這句話勾起了她的心事。十年前倘若跟著爹爹媽媽一起死在強人手中,後來也少受許多苦楚。
然而這十年之中,都是苦楚麼?不,也有過快活的時光。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雖然寂寞傷心,花一般的年月之中,總是有不少的歡笑和甜蜜。尤其,以前和蘇普在一起的時光。
只見華輝咬緊牙關,竭力忍受全身的疼痛,李文秀道:「伯伯,你設法把毒針拔了出來,說不定會好些。」華輝斥道:「廢話!這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