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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岑本就是找不到白橋的無奈之舉,眼下有了更好的,誰還要替代品啊。
常岑手指尖都涼了。
白橋是跟著祁長廷的,眼下豁出性命來救他的人,是祁長廷的。
常岑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有些一抽一抽地痛。
「常大人,」他突然聽到白橋叫他。
他怔愣著抬頭,便見著那姑娘張揚至極的笑。
「常大人,你信他一回。」
女孩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判斷不了音量,這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信他一回,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常岑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白橋重新看向另一旁的暗衛,輕輕搖了搖頭。
沒關係,不過是敵營走一遭。
反正大局已定,
她信他。
第116章 大結局(上) ·
「常大人, 你信他一回!」
信他,信他什麼?
常岑腦子都是白的,直到暗衛百般無奈之下離開, 到白橋被中官押上了一旁的馬車, 都沒回過神來。
大徽自建朝起就是嫡子即位, 防的便是皇家水深, 兄弟鬩牆。
誠然,這樣看似對其他皇子有些不公平, 畢竟只是晚出生了幾年甚至幾日,就與那位置失之交臂。
可問題是,坐不坐那位置又有什麼幹係?
左右都是為百姓造福,若能兄弟手足君臣齊心, 誰去坐那皇位又有什麼差別?
更何況,比起兄弟自相殘殺, 早早定下皇位繼承人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若是祁長廷能聽他的勸, 從一開始就專心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去覬覦那位置, 事情怎會鬧到這般地步。
都是兄弟,還能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非要鬧得你死我活不成?
常岑在原地站了許久, 站到府中唯一的管家帶著他夫人跑著找過來, 才終於動了動眼珠子。
他家中只娶了一位妻子,二十餘年來琴瑟和鳴,互相扶持走到今日。
女人眼眶通紅,跑來之前大約正在家中準備午食, 手腕還沾著一片菜葉。
常岑望了妻子許久,突然輕聲問:「我錯了嗎。」
女人確認他無事, 深吸了一口氣,卻是答非所問。
「伴君如伴虎,這話的意思,夫君真的明白嗎。」
君王便是那老虎,臣子們輔佐他,卻終歸只是猴子。
老虎年輕的時候,或許才思敏捷,一心為國,可一旦昏了頭失了智,猴子攔得住嗎?
就像他常岑,為官半生,兢兢業業,可是生是死,是興是衰,都不過只是君王一句話罷了。
可曾講過道理?
終歸是不一樣的。
那臺上的人是誰,終歸是不一樣的。
「回家吧。」女人拉起了自家夫君還沾著血的手,趕在五城兵馬司的巡邏官兵趕來之前,悄然消失在東都縱橫交錯的巷子裡。
徒留滿地鮮血,和兇徒的屍體。
怒目圓睜。
西平郡東,祁連山的東頭山腳下,大軍休整。
這是他們啟程回東都的第七日了,行程已是過半。
清晨,大軍還在準備拔營時,少年一人獨自坐在帳篷裡,小心擺弄著手裡的扇子。
將裡面的每一支暗器取出,打磨光滑後,再仔細放回去。
順便想一想,他送出去的那把舊扇,眼下是否正被女孩捏在手中把玩。
想著想著,耳朵根便不由自主飄起了紅,哪曾想一不留神……
「嘶。」
食指指腹上,鮮紅的液體一點點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