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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大口喘著氣,兩手僵在身前動彈不得。
她對上祁景閔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頭一次怕了,踉蹌著後退,直至後背靠上冰冷的城牆。
祁景閔感覺,自己可能要死了。
被一個女人毀了一切,然後再被她殺死。
這一刻,祁景閔終於第一次直視了面前這個女人。
對於她的怨念,甚至超過了對祁長廷。
不,不行。
「殺了你,」他喃喃著,而後變成歇斯底里:「我要殺了你!」
渾身是血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嘶吼出聲,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沖了過來!
城牆之上牆垛很高,可其他地方大約只有一米三。
心裡瘋狂地想要躲開,可腿腳發軟,像是被灌了鉛。
重心偏倒,身子懸空,失重的心悸如約而至,耳畔是獵獵風聲。
白橋甚至來不及驚呼一聲。
她想,她終歸還是要死了。
只是這樣掉下去,大約不會死得太體面。
上一世,剛剛撞破父親出軌,甚至在家裡私會情人的時候,三觀被撕得粉碎,她有一段時間曾控制不住地想,乾脆從天台結束算了,感覺好像很快。
可她怕萬一沒死透,又疼又難看。
後來讀了一篇公眾號的推文,詳細描述了跳樓者死前的全程感覺。
雖然不知道那篇推文的作者是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的,但確實成功嚇到了她。
遂作罷。
今日才知,原來那裡面說的竟然是真的。
外人看起來的一瞬間,在當事人腦海里卻是度秒如年。
恍惚間,她聽到遙遠而熟悉的喚聲。
少年人目眥欲裂,聲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朝她奔過來。
但是來不及了,她想。
博爾特跑過來大約都要四五秒,可她著陸只需兩秒。
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
可白橋念著來不及,到第三遍的時候,臆想之中的失去意識,抑或是劇痛還沒有來。
她終於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這樣的念頭像是撕開了一層紙膜,被巨大的驚嚇遮蔽的感官一點點回籠,女孩恍然「看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可整個人卻像是被什麼溫熱的東西渾然包裹。
少年急促而滾燙的呼吸噴在她頸側。
「郎中呢,郎中!」
她又一次聽到了那種遙遠而熟悉的嘶吼。
好像沒死,這也不是幻聽,只是因為她耳朵沒好全。
至於眼前一片漆黑,
白橋輕輕喘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感覺眼皮痠痛——她從落下城牆開始就被嚇得擠住了眼。
終於,眼皮小心翼翼地掀開,她對上那雙漆黑漂亮的眸子,
還有裡面翻滾的驚慌失措,以及劫後餘生。
哦,想起來了,她的三殿下並不需要用跑的,他可以飛。
女孩突然就笑了,笑得眼眶發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下一秒,被少年死死摟緊懷裡。
他還沒來得及穿上衣裳,肩膀上還有荊條劃出的口子和血跡,體溫毫無阻隔地傳遞過來,燒熱了她的心。
「阿橋,阿橋。」
祁長廷帶著兵馬自西邊而來,攻城時也沒有絲毫花哨地直接攻了西華門。
城牆上火藥炸開的硝煙散盡,已是酉時正,金烏西斜,霞光萬丈。
女孩閉眼在少年懷裡歇了幾息,又睜眼。
目光越過少年的肩膀,劃過他耳側的紅痣。
少年身後,被燒得橘紅的祥雲層層疊疊地擠在天邊,夕陽最後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