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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幹嘛不換?&rdo;

他不以為意：&ldo;路上過夜不就是這樣。多劃幾次就習慣了。&rdo;

黎青夢感到不可理喻地搖頭。

&ldo;我要是你，我至少先把這個車廂好好收拾一遍再上路。&rdo;

&ldo;你現在已經坐上最舒服的軟墊了。&rdo;他拖長語調，&ldo;‐‐豌豆公主。&rdo;

很一本正經地叫她，四個字念得抑揚頓挫，語氣卻滿是揶揄。

她就像微服私訪來視察的公主，一上車就東摸摸西摸摸，看到超出認知的事物就流露出一副晴天霹靂的表情，非常好玩。

黎青夢側了個身，把臉面向車窗，懶得搭理這人。

但深夜的黑漆車窗裡，映出的還是康盂樹輪廓分明的側臉。

他神情專注地看著車前方，手上的方向盤是他的子民，這片烏糟糟的領域是他的王國。他坐在他的王位上，有一點點睏倦，但更多的是自在。

黎青夢靜靜看著車窗半晌，意識到自己居然就這麼傻看著他的影子，急忙閉上眼睛。

無人的國道，只有他們這輛車從遠處駛來。遠光燈照亮兩旁的農田，小蠅蟲在瑩白的光線下飛舞，車內一片寂靜。

康盂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安靜。

可黎青夢不習慣，她覺得太安靜了。除了行駛的聲響，就是咫尺之外的，她完全陌生的男人的呼吸。

這讓她根本睡不著，脊背一直緊緊繃著。包括一想到計劃微乎其微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加焦慮。

略感到難挨的沉默裡，黎青夢繃不住地開口：&ldo;你平常就這麼開車的嗎?&rdo;

&ldo;什麼?&rdo;

&ldo;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放點歌什麼的?不然開車會很無聊。&rdo;

像她之前開跑車的時候，車裡必定會配上嗨歌，開起來才覺得帶勁。

&ldo;我不放。一般都聽電臺。&rdo;

&ldo;那你可以繼續聽。&rdo;

&ldo;你確定?&rdo;

康盂樹手指點著方向盤，莫名笑起來。

黎青夢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

他搖頭說：&ldo;還是算了吧。我喜歡聽謀殺案。&rdo;

黎青夢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都坐直了。

他的餘光瞄到她的動作，眼睛不由得彎起來，語氣繼續誇大。

&ldo;尤其是上個世紀那些連環殺人案，我都聽得七七八八了。你要是感興趣，我都可以講給你。&rdo;

黎青夢乾笑道：&ldo;我不感興趣。&rdo;

康盂樹嘴角勾起。

&ldo;你聽了或許會覺得有趣呢?&rdo;他壓低聲音，慢條斯理，&ldo;你知道嗎，其中有一個連環殺人案件很長時間都沒破，因為死者的型別找不到統一的地方，直到後來，一個警察突然發現，他們都會經過一個地方。&rdo;

&ldo;而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的死亡起始站。因為兇手是開黑車的，他就在那個地方把他們拉上……&rdo;

隨著他的敘述，黎青夢的臉色越來越黑，呼吸也逐漸加快。

並且，在發覺他似乎在用餘光觀察她，那種詭異的打量立刻和他敘述的案件聯想到一起，她的左手搭上右臂，整個人呈防禦的姿勢。

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他終於止不住笑意，笑得半邊肩膀都在抖。

一個沒有任何故事陪伴的夜晚，卻是康盂樹覺得比任何一個故事陪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