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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隱約能看見,來回走動的人影,邊上或躺,或坐,看著擠滿了人。其中有幾個和門口檢錄人同樣的裝束。
留心多端詳,便會發現裡頭雜而不亂,人人各司其職。而排隊的人,則是雙眼炙熱的勾頭盯準門口,唯恐錯過什麼。
左伯淵目光移至高處,一面旌旗在風中恣意搖擺。
上書:醫療隊。
孟襄卷著手裡的軟鞭,隔著車簾,興致盎然給他解釋,「公子,這是巫醫們組的義診隊,每月一次,一錢都不收。小人阿母的咳疾,就是裡頭那位老巫治好的。」
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絲困惑,「此舉是何人所創?有多久?」
孟襄絞盡腦汁回憶,半晌,挖出了點陳舊話題,「聽說是位少年,幾位巫醫都蒙著臉,快足五個月了。」
他說著,腦裡跳出一點微末訊息,「據說前來找尋釁的人,都被這裡的病人合力抓到官府了呢。公子,可需要小人查明?」
左伯淵退回車內,淺聲道:「大張旗鼓登市而立,廣施善行,你我無權去扒開探究,回吧。」
第24章 怪嬰
這一日,天擦亮,晨風怡人。大王賜給趙高的轀輬車穩穩停在門前,駕車的圯四五指成篦,為馬順著鬃毛。馬兒吃得半飽,正是幹活賣力氣的時候。他做事穩當,呂蔡將趕車的事務,交給他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出絲毫差錯。
這活他樂意幹,一年下來,還有五石糧食呢!遂萬事盡心盡力,將這轀輬車裡外打理的如同豪室。
圯四伸頭往院子裡瞅了瞅,他一向提前出來等候,小先生還沒到。忽的,他感到腹內水浪翻滾,開始咕咕亂叫,連續嗤出臭屁,怕是要竄稀。想著還早,他捂著肚子疾步跑去都廁。
一頓疾風驟雨,圯四如釋重負。他滿足的撫著馬兒,耳尖一動,模糊似是聽著了一聲貓叫。
他不以為然的回頭,「嚶」,圯四登時張大了眼睛看著車廂。哪隻臭貓居然敢來這裡撒野?他怒氣衝天地上前,一把扯開門簾。
圯四頓時呆愣在原地,車內哪是什麼臭貓,分明是個剛出生不就的嬰孩。
「你是說,馬車在離府前都是空的,出府後嬰孩才出現?」
「千真萬確啊,小先生,」圯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解釋,「那等邪祟小人是碰都不會碰的,怎麼敢去抱來放在小先生的車裡!」
趙高攏好裹著嬰孩的麻布,奶娃娃安靜得怪異,自抱進屋後不哭不鬧,唯有瞪著雙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景物。他身上還殘存著斑駁胎脂,較輕的黃疸。麻布裡僅有一支簡,寫著「趙高之子」。
呂蔡目光意味不明,小先生年紀輕輕,連孩子都有了,我等望塵莫及啊!不過,這孩子,偏偏還留不得。
「先生,」他遲疑問,「先生若不捨,不如交由小人來辦。」
「辦什麼?」趙高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呂蔡一聽,感嘆小先生初為人父,便要經歷喪子之痛,必然一時接受不了。他緩聲道:「小人認識位阿母,專事除邪祟嬰孩,先生若是不願去看,可交給阿母。」
趙高面色微沉,手上一緊,木簡立馬被折成兩段,「你讓我殺了這孩子?」
呂蔡道:「先生不捨人之常情,不過這嬰孩缺失右腿,一直未聞啼哭,定然是邪祟之物,留不得啊!」
是了,這孩子來歷不明暫且不說,天生右腿發育不完成,只有半頭肉條。怎麼折騰,也不啼哭,在他們眼裡,和邪祟無二。連森嚴秦法都說,其子新生而有怪物其身及不全而殺之,勿罪。
反之,若是正常孩子,父母僅是不想養便殺之,官府二話不說抓了你回去刺面,外帶送你去做幾年刑徒。
懸殊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