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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須者反諷問道:「大兄不知秦行商君令,戰場之上,人人皆能獲爵?為明君者,行賞而兵強者,爵祿之謂也。爵祿者,兵之實也。爵祿之所道,存亡之機也。」
錦衣少年更是不服,「不過蠻人鬧架焉,我魏軍武卒,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服矢五十個,日中而趨百里,各個皆為百裡挑一的能者!」
與那樹蔭下的高談論闊的小郎們不同,歇在眾人角落的黝黑少年暗暗哼了一聲,「鼠目寸光。」
短須者耳尖,敏力抓到飄然而過的四字,望了那黔首一眼。他身側還有兩位面容不凡的矜貴小郎,均是饒有興味地旁聽著這臨時的論戰。登時,短須者更為激切。自己論不過,還不能找幫手麼?
他轉而對著隱在身後的年輕人道:「通古,君師從儒家大師,學百家精要,隆禮重法,相較吾等更知明主製法之利弊,你如何看?」
那喚通古的年輕人一直穩坐後方,不聲不響既是不大惹眼。由得短須者這麼一讓,眾人的視線霎時交匯在他身上。但見他稍向外走了幾步,從容不迫拱手道:「睢子所論,是信為國而能使其民盡力以競於功,則兵必強矣。重民之所重,屬實乃強國根本。」
短須者聽罷,大為順心,正要趁著有人幫腔補上幾句,他喚來的幫手又開口了。
「但魏地地勢精妙,民力昌盛,若能留續文武二侯之道,必能問鼎七國之首。」
一直豎著耳朵探訊息的黝黑少年,聽到這裡,噗嗤一笑,拿肘抵了抵旁側的人,「伯兄,他這兩頭不得罪人的論述,應就是你說的端水大師?」
「他可不是一般的端水大師,」眉清目秀的小郎說完,湊到二人前方少年身邊,「公子,此人眼光倒是獨特。」
少年斜睨她一眼,煥然開口,「趙高,我反覺你獨具慧眼。」
趙高心下訕訕,政哥,這可是通古,你的李斯啊!雖然這小子和「趙高」後期劣跡無法掩蓋,前期還是挺能霍霍的。怎麼著,也能助你成就霸業呀!
趙政今日坐在此處,便是早日籌謀得來。李斯拜學荀子後,他便派人秘密接觸,得知其提前入秦,意在試探趙高。看她這奇怪的行徑之下,到底藏著的是怎樣的面貌?
果不其然,眼前的趙高和從前一般,總是有意無意引導某些事情的走向。那些超前的技藝暫且不說,現在對李斯的推崇之意,又從何而來?
若是真的「趙高」,怎會提前知曉李斯?他默默觀察著神情飛揚注視人群的趙高,多時的猜測,在今日見到李斯後,急速歸攏叫囂。手指微攥拳,趙政略沉思,心下有了主意。
那方,錦衣少年聽過李斯一番言論,不由高看他一眼,「君能有此見解,確有
百家之風。不若來我魏國,我魏但凡能者,無不得重用,享錦衣珍饈!」
李斯朗聲笑道:「多謝公子厚贊,只是,我已擇明主,恐無法為魏王效力。」
諸人聞言便開始七嘴八舌討論布衣如何擇主,一展雄心壯志。趙高在旁聽得熱血沸騰,文言文若是用來論儒家、法家等學說,她定是一知半解。但各位若是用來聊諸國八卦,她能即刻解碼。
趙成看她聽得津津有味,吸了吸鼻子。一堆遊士日日吵來吵去,有何好看的,不如回農場看看他那些□□,那些鐵器。
唉,他再看了眼公子,對方冷測測敏銳回望他。趙成嚥下口水,立即尷尬轉開視線。
城門處列隊的人群三三兩兩走了大半,三人回到車內。趙高拿著自製的摺扇呼啦啦扇風,她素來怕熱。松園裡有農場寒冬儲存的冰塊,她一日只想待在裡頭不出來。
這會三人擠在車內,撩開車簾也沒見半絲風吹。趙成更為懼熱,卻礙於趙政在場,搖扇幅度不敢太過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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