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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而今吾等隊伍之中,已堪近成熟,不日即可啟程往各地測繪輿圖。若是貿然將阿氓抽走,此事受到牽扯,必然又要推遲一年半載。臣等得,秦國等不了啊!」
大司徒早年是學儒出身,一張嘴橫掃六國辯士,看不慣的便是直言反擊。要不是左氏門風強悍,直接讓人來搶,只靠口頭之爭,還真說不過他。
趙政深瞭解他的特性,看來左氏阿氓確實真有其才。假使不給大司徒把人要回來,往後想必
他視線微轉,放在一邊垂頭默不作聲的趙高身上。大司徒目光如炬,霎時懂了大王這番明晃晃的要挾。
趙高不曾翻閱趙政書案上的公文,要是她稍微用些心思看一看,便能在其中找到不少大司徒遞上來的諫言。要麼是,身為君王,當要繁衍後嗣,充盈後宮,切勿私寵一人,自遮雙目。要麼是怒斥朝中有人惑媚君主,有礙我王清名的治罪書。
其中所有的目標是誰,不言而喻。
兩人視線對峙,兩方拉鋸,誰也不肯認輸。最終,還是大司徒惶然舒氣,低頭復而道:「大王之恩,臣莫不敢望。」
趙政滿意淺笑,「大司徒客氣,大司徒為我大秦不捨放過一個人才,應是寡人對君言謝。」
「臣,」大司徒瞪了眼趙高,「臣只願大王能早日綿延子嗣,才不枉這千秋基業。」
趙高莫名一怔,兩人怎麼話題跳脫到子嗣上來了?她悄悄覷向趙政,對方沖她意味深長笑了笑。
得了趙政的準信,大司徒側身對她道:「不如我陪趙侍郎一道走走吧。」
好了,趙高微哂,大司徒這槍口終於正面沖她了。
趙政倏爾道:「宮中廊道複雜,寡人讓尉仲送你二人一程。」
大司徒看著那位護犢子的大王,自己不過想敲打敲打趙高,大王這就不捨得了?
「臣叩謝大王。」
跟就跟吧,他渾然不在意,就是大王跟著,這話他也要說。
趙高畫質晰聞到了空氣中乍然躥出的火藥味,她和大司徒一路並行,尉仲不遠不近跟在後頭,耳朵伸得老長。
「趙侍郎如今年歲漸壯,府上還不急著於君相看中眼的女公子?」
「多謝大司徒關心,秦一日不收伏齊國,我又怎能有心思於私事上。」
「是嗎?大王有了趙侍郎這般肱骨,還有何可擔憂的?」
「大司徒謬讚。」
「只是,而今大王正盛,若是遲遲不見後嗣,且不說朝中,我秦國萬民都無法入眠。人心浮動,我大秦之基業,如何能得萬世安穩?」
「司徒,說的是。」
「趙侍郎,」大司徒站在宮門處,「君上任以來,為國分憂,為民分憂,如今為何不能為大王分憂。」
趙高臉上一僵。
「若趙侍郎能勸諫大王,綿延後嗣,吾等必將銘記於心,永世拜謝。」
話落,大司徒拱手,正正躬身。
趙高忙道,使不得。
他深深看著趙高,擺擺頭,轉身便走。
趙高回到工署,目光掃過滿滿當當的屋內。大司徒的話,從他本人立場來說,並無不妥,甚至還可讓人好好誇讚一番。剛直不阿,絕不諂媚,沒指著人鼻子罵就算客氣。
不過當事人換成自己,心裡還是存了點氣。莫名其妙將自己混成了個佞臣式的人物,她收了收下巴,看來不是做了好事便是好人。
到了夜幕垂落時,她別過眾人,出了工署,尉仲雙手交疊在門外恭敬站著。見她來了,忙掀開車簾,裡頭無人。
她坐在馬車內,挑起簾子眯眼看了看漆黑的四周,怎麼到了密林?
一刻後,尉仲在外道:「請先生落地。」
趙高靈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