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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 如今你還有旁的法子?」
「可是。」
「快些。」
那頭不再說話,趙政緩步走上前,透過石縫, 看到溪水旁兩個宮婢湊頭蹲在一處, 手上不停在地上扯著瑩草。
兩人夜裡不歇息,專來這裡扯草?趙政目光深幽, 其中一女子手背拭汗,攏起雜亂的瑩草,塞進布袋。
「這些便夠了?」
「足夠了。」女子苦笑一聲。
趙政腳下輕挪,忽而踩到一截斷枝。喚做阿姊的女子先一步收拾好這些,驀地停下, 視線移到趙政藏身的地方,一角玄色衣袍上的金色紋線在暗處閃出微光。她倏爾收回視線,一念漸起。
她扭頭對身邊人道:「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來做。」
「那阿姊要小心。」
溪邊就剩她一人,女子跪伏在地,須臾,起身,胸前合掌,對著那彎圓月輕聲道:「子昔在此求天神護佑雙親於泉下安穩,不孝女生前不能繼續奉孝雙親,死後必來尋雙親,以報天恩。」
提及雙親,她神色動容,接著幾番叩拜,額頭立即被磕出紅印。只是她竟毫無覺察,口中念念有詞。
趙政目光微凝,皎潔月光之下,楚女單薄背脊楚楚可憐,幾卷殘風一襲,像是要將她折垮一般。
趙高在府內呆了幾日,一道回來的寺人再度問她,今日是否入宮?趙高嘆氣,道:「知道了,宮裡再有人來問,便回,我辦完事後自然會去。」
寺人苦瓜著臉,「先生這句已用過了,要不,再換一句?」
每日問都是搪塞的這一句,別說大王不信,他都不再信了。先生回府這幾日,也不過問宮裡傳了什麼訊息,自己倒和幾位博士官忙這頭忙那頭。從早到晚,連一個多餘的字也未和他提起過。
他看趙高脾氣好,說話也少了些忌憚,「先生,不如再寫封書信,讓小人遞去?」
「這才幾日,不用這些,」趙高擺擺手,不以為然道,「好了,我現在有要事,你若再說話,罰你默寫宮規。」
趙成來信,他們一行人正在路上了。隨行人數過多,傢什也是繁重,興許要走上月餘。
她粗略算了算日子,心裡有了譜。成蛟回鹹陽,還是低調些好,他將趙成哄得好,趙成多半會替他找處宅院安置。這城中認識他的人可比認識自己的人多,趙政必然會派人盯著他。
至於說到的那處金礦?成蛟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資訊藏著掖著,需得到了鹹陽才肯告訴他。
她伸出手,撫了把下巴處的短須。眼睛下垂,感嘆,撫須這舉止難怪常見,這簡直和擼貓差不了多少。特別是美須又長又順,擺弄起來極為有成就感。
案几上的竹紙寫了一張又一張,全是關於土地改制的。可能是當年對此關注太少,真正要回憶其中細節,總是缺頭漏尾。寫了一些,不太滿意,立馬再改。
忙到暮食之時,隱昭被婢女推了過來。
「先生。」他臉上帶笑,眉眼高挑。
「拿的是什麼?」趙高指著他懷裡抱著的畫卷。
隱昭示意婢女退後,自己推輪靠近她,展開手中的畫卷,「先生之前不是想要江山圖麼,瞧這張,可否?」
這畫卷猶長,有一臂之寬,徐徐展開後,妙筆丹青翩然呈現。遠山近水,城池屋舍,庶人車夫,農人稚童,應有盡有。更像是一幅百里俯瞰圖。
趙高驚艷問道:「你是如何畫出的?」
他幾乎從不曾踏出府去,全靠書和眾人講於他聽的見聞,一點點認識這個世界。
「我是隨意想的,」隱昭撓撓後腦勺,「許多未有涉及,偏差肯定極大。」
「不,」趙高道,「隱昭,你可知,你畫的這些,正